?”猴子拄著金箍棒緩緩悠悠地走了過去,坐到了天蓬對面的石椅上。
“悶得慌,出去走動走動罷了。”天蓬低下頭,為猴子沏了一杯茶,推了過去。
“你也會悶?我以為你生來就是這麼悶的呢。”伸手端起茶杯,猴子輕輕抿了一口便又放了下去。
緊接著,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坐著。
明月緩緩穿行雲間。微風徐徐吹過,撫弄著枝葉。
整個五莊觀安靜得只剩下偶然幾聲蟋蟀的叫聲。
天蓬低著頭凝視著杯中漂浮的一片茶葉,凝視著升騰的淡淡煙霧,時不時嘆口氣。
猴子則轉悠著眼珠子,一會仰望空中的圓月,一會低頭看一眼身旁枯葉上攀爬的螞蟻,一會又盯著天蓬瞧,那坐姿換來換去。
從某種角度來說,這原本分屬不同陣營的兩人其實有很多共同點,例如都很執拗,認定了就是認定了,八匹馬也拉不回來,什麼都不顧。例如都務求對得起自己的心,例如都不喜歡熱鬧,例如都喜歡一個人待著……
可就這麼兩人,又有很多的不同點。
同樣是喜歡一個人待著,天蓬是真的就是待著,一動不動,也許在細細思考著什麼,也許壓根就是腦筋放空。這一路上,這種情況眾人早就見怪不怪了。
猴子的所謂“靜靜地待著”則是靜靜地自己一個人做點什麼。即使是被壓在五行山下的日子,他也會自己瞎倒騰,折騰身旁的野草泥沙什麼的,如果真的什麼都不做,他又會悶得慌,就好像現在這樣。
好一會,天蓬又是淡淡嘆了口氣,猴子晃晃悠悠地問道:“幹嘛唉聲嘆氣的?”
天蓬抬起眼皮淡淡瞧了猴子一眼,道:“沒什麼,一點不影響的事情。”
“不影響的事情有什麼好嘆氣的?我老家有句俗話,嘆一口氣,衰三年呢。”
“你老家的習俗?花果山那種地方也有習俗這回事嗎?”
“不是花果山,另一個地方。”微微頓了頓,猴子又接著悠悠道:“花果山怎麼啦?花果山好得很。在我的統領之下,花果山可是三界首屈一指的妖國,比之天庭也毫不遜色。當日那景象……嘿嘿,可惜你沒機會見著。”
天蓬瞧著猴子哼笑了出來,又深深吸了口氣,摩擦著手邊的茶杯嘆道:“可也是在你手上毀了的。”
猴子眼睛一斜,當即反諷了一句:“你也好不了多少,天河水軍在你手中壯大,不也在你手中毀了?”
頓時,兩個人都沉默了。
許久,天蓬輕聲嘆道:“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看來,我們兩個都是蕭何啊。”
兩人互相對視著,皆笑了出來。
一旁的閣樓上,玄奘靜靜地俯視著庭院中的兩人。
那淡淡的笑聲過後,猴子輕聲問道:“昨天謝謝你了,看來帶上你,果然是對的。同樣的話我去說,估摸著鎮元子那傢伙理都不會理我。”
“有什麼好謝的,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保護玄奘法師西行,這是我答應過的事情。”
“你究竟跟鎮元子說了什麼了?”
“以後你會知道的,現在說了你也不明白。”
“那你今天去哪了?不會是天庭發現你在這裡了,趕緊派人來拉攏你吧?你可別變成天庭的內應哦,我生平最恨的就是叛徒。一旦變成了叛徒,就沒有談判的餘地了。”
天蓬仰起頭淡淡笑了笑,瞧著猴子道:“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嗎?”
蹙著眉頭略略思索了一番,猴子搖頭道:“應該……不是。”
“不是那不就成了?要耍這種小伎倆,早就耍了,不至於等到這一天。”
“這點我還是相信你的,雖然你板著臉還是那麼惹人厭。”
此時,數十里外的高空中,清心正握著一個巴掌大的八卦鏡細細地瞧著。在她的身旁,懸浮這一金一銀兩位童子。
那八卦鏡中的景象,正是猴子與天蓬正在庭院中談著天。
許久,她輕聲問道:“這個人是天蓬元帥?”
“應該沒錯了。”一旁身穿金色道袍的童子重重點了點頭道:“訊息是從巡天府偷偷弄來的,應該不會有錯。這個人,我以前還見過兩次呢,這面容和前世分毫未改。他以前是天河水軍大元帥,後來還執掌過天庭所有兵馬,南天門被攻破之前,他被前任玉帝以通敵罪判入了謫仙井,因為一些錯漏最終墮入畜生道,成了豬妖了。”
“連這個天蓬也跟他混到了一塊去了?”放下手中的八卦鏡,清心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