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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不懼一戰

得益於嚴格的宗法制度,上有兄長的孔端操便不用考慮繼承爵位引領家族繼續前進的問題,自小便被作為富貴閒人來培養。

因而,其人各方面的能力都趕兄長孔端友相差甚遠,也清楚自己這篇寫得很矬,有辱孔氏子孫之名,卻不得不發。

身處混亂的時局之中,絕大部分人都很難對天下大勢做出準確的判斷。

孔端友、孔端操兩兄弟雖然因出自孔氏長房而富貴,卻沒有過人之處,也是這“絕大部分人”中的一員。

不同的是,富貴閒人孔端操揹負的責任極小,甚至可以為了家族的未來而毫無心理負擔地偷偷求見敵國的官員。

而其兄孔端友身為宗主和大宋朝廷冊封的衍聖公,卻揹負著家族傳承千年的沉甸甸責任,不得不顧忌名聲。

在儒家異端學術主導的大同帝國即將發動對儒家正統支援的大宋王朝的滅國之戰的關鍵時刻,孔氏必須做點什麼,才能對得起儒教信徒多年的香火供奉。

為了孔氏的千年富貴還能延續,孔端友放棄了“唾手可得”的大同帝國冊封,毅然投身頹勢盡顯的大宋王朝,以自身的堅定行動堅決捍衛先祖之學的純潔。

不過,其人也沒有把事情做絕。

孔端友帶著幾個族人跑路,卻把胞弟孔端操和絕大部分族人留在了仙源縣,以等待大同帝國接收。

如此一來,孔氏一分為二,兩頭押寶,無論大同能不能滅掉大宋,儒家異端會不會取代正統,孔氏都能在這千年未有的大變局中立於不敗之地。

而要付出的代價就是孔氏第四十八代嫡孫孔端友放棄宗主地位,與腐朽的大宋王朝同生死。

這種情況下,自小作為富貴閒人培養的孔端操接過了家族傳承的重任。

等坐上了夢寐以求的宗主之位,孔端操才知道這份擔子有多重。

擺在其人面前的首要問題,並不是請求大同朝廷冊封自己為衍聖公。

大宋冊封的衍聖公孔端友才逃到臨安,其弟孔端操就如此做,實在過於急色,不符合儒家“尊尊親親”的宗法之儀。

更關鍵的問題是請求了也沒用,大同朝廷絕對不會答應此事。

大同帝國尚處於開拓期,還沒有到大封功臣的時候。

牛皋、武松、李逵、趙遹、宗澤等開國元勳都沒有享受公侯之封前,正乾皇帝絕不可能先封沒有尺寸之功的孔氏,哪怕他們是孔聖之後。

孔端操分析了大同帝國的規矩,認為抑制大族是大同的既定國策,孔氏在仙源縣的勢力已極,短期內得不到冊封不說,還有可能會被大同官府逼著分宗遷徙。

這些年來,南北易姓的大族何止百家,孔氏既然無功於大同,憑什麼要求特殊?

孔氏子孫的身份麼?

原本可能還有一點用,但孔端友派人私下了解大同的接收條件後又逃到臨安,等於是公開打徐澤的臉,孔氏不因此受到正乾皇帝的遷怒都要燒高香了。

想明白這一切後,孔端友不敢奢望衍聖公之封,只能退而求其次,思考如何盡力保住孔氏在仙源縣的利益。

不過,這一“卑微”的想法也很難實現。

正乾皇帝雖然願意接受孔氏的投效,還安排官員召見了孔端操,但自始至終,大同朝廷都沒有給孔氏任何承諾。

反倒是提了孔氏須建立本身地位相匹配功勞的要求,還暗示了一條“明路”——撰寫。

正是這條明“明路”讓衍聖公孔端友意識到正乾皇帝的險惡用心,立即帶著先祖的文化傳承倉惶出逃,而將家族血脈傳承的重任甩給了胞弟端操。

孔端操的見識和手段雖然不如孔端友,卻也不是蠢笨之人,同樣不敢走這條大傷家族根基的路。

要想保住孔氏在仙源縣的利益,還得另尋他途。

只是,沒等其人想明白應對之策,仙源縣便出了事。

大宋朝廷的對內防範無處不在,天子冊封孔氏嫡孫為衍聖公併兼理仙源縣事,將孔氏高高捧起的同時,也以各種手段進行牽制。

孔端友只抓大事,不理庶務,縣中日常瑣事盡由縣丞周憲主持。

在孔端友逃遁後,孔端操事實上接任了孔氏宗主之位,在族內有絕對的話語權,但只要沒有朝廷的正式任命,其人就只是一介草民,無權擅自處理縣中政務。

正常情況下,大宋朝廷也不會讓沒有爵位的孔端操掌管仙源縣。

最終如何安排,需等朝廷的明確安排。

禍患便出在仙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