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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血債必須血償

富弼是與韓琦並稱於世的三朝元老重臣,有定策英宗、兩盟遼國的特殊功績,早年還與范仲淹、韓琦等人共同主持過慶曆新政。

但其人晚年卻由新轉舊,極力反對神宗皇帝主導的熙豐變法,臨終前都不忘上書神宗皇帝割地於西夏以休兵息民,成了舊黨的旗幟人物之一。

紹聖三年,執政的新黨宰相章惇便以“弼得罪先帝”,蠱惑哲宗皇帝免除了富弼配享神宗廟庭的資格。

趙佶登基並啟用蔡京為相,一直打著繼承其父神宗皇帝遺志以繼續變法的旗幟。

毫無疑問,即便富弼已經過世多年,也仍是教主道君皇帝必須打倒的政治敵人。

現在,天子卻突然下詔錄用富弼的子孫。

很明顯,這並不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而是釋放強烈訊號的政治大事件:

教主道君皇帝要進一步放開黨禁的限制,逐步允許“元祐黨人”參政,大宋將再度回到天子與士大夫共治天下的美好時代了!

不過,當今天子手腕了得,登基二十餘年來,利用黨爭將朝中臣子換了一批又一批,即便四掌相權的魯國公蔡京也被其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由此,導致大宋臣子們對皇帝心生戒懼。

趙佶要想贏得臣子們的迎合,並最終形成決定人心向背的力量,尚需要更多行動和時間來證明。

教主道君皇帝也非常清楚這一點,這之後便動作不斷。

先是下詔,命各路、州監司和守臣向朝廷舉薦賢才,勿使野有遺賢。

緊接著前往方澤,繼續發揮自己的特殊專長,主持盛大的祭地儀式,召請天地神靈庇佑大宋國運萬載。

三年一度的南郊祭天大典等不到了,只能選在方澤祭地。

此舉不僅僅是為了製造神蹟鼓舞民心,重頭戲在祭地儀式後的封賞。

些許錢財和冷豬頭肉之類的賞賜不算稀罕,稍微混得好點的臣子都不太在意這個,但天子下詔恩蔭官員子弟五百餘人,絕對誠意十足。

一番利益輸送下來,大宋的臣子們終於看到了官家這一次是真的要振作人心,並積極做出了正面回應。

三月十九日,太傅、楚國公王黼率眾臣敬上尊號為繼天興道敷文成武睿明皇帝。

教主道君皇帝雖然以自身功德淺薄為由婉拒了臣子們的好意,但經此事後,朝堂上下明顯和諧了不少

就在東京城中上演君臣同心共度時艱的戲碼時,河東路宣撫使王安中卻不合時宜地送來急奏,驚醒了教主道君皇帝再塑大宋強盛國運的白日夢。

數日前,大同河東路巡撫使司移文大宋河東路宣撫使司,質疑大宋沒有嚴格履行兩國關於歸來人的協議,要求河東路宣撫使司開啟邊境通道,放同軍入境清查。

急奏入京,教主道君皇帝煞費苦心才安定下來的開封人心再度大亂。

大同河東路巡撫使司只是地方機構,沒有外交權力,正常情況下,大宋完全可以對這個無理要求不予理會。

但傻子都知道大同河東路巡撫使張叔夜絕對沒膽子擅啟邊釁,這件事背後只可能是大同朝廷的授意。

至於這樣做的目的?

可能,也許,應該是防止大宋朝廷過度反應,引發兩國全面戰爭吧?

儘管大宋朝廷現下既沒有膽子,更沒有實力與同軍全面對抗,其實更怕大同與本國全面開戰。

但現在顯然不是糾結大同為什麼要這麼做的時候。

以正乾皇帝要麼不出手一出手就必有後手的習慣,大宋此時就不該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而是集中精力應對接下來的危機。

實話說,這一次大宋朝廷真的被冤枉了。

當初,將門主導的太原府救援戰大敗,大宋就立即與大同簽署了割讓汾州以北土地的協議,其中便包含原遼籍歸來人問題的處理。

根據兩國訂立的協議,大宋要公開懲治擅自招誘、殘害大同百姓的官員,相關結果須以國書形式報給大同,並負責找回仍然流落河東路南部各府州的大同百姓。

協議簽署後,教主道君皇帝就以尚書左丞王安中為慶遠軍節度使、河東路宣撫使知隆德府事,全力督導河東路各州府認真履行兩國協議。

王安中很清楚自己這趟差事就是替朝廷背黑鍋,其人走馬上任後,不敢有絲毫懈怠,立即深入州縣,親自督導歸來人之事,不可謂不賣力。

但以趙宋人浮於事的官場惡習和官紳勾結的現實,上面的相公老爺抓得再緊,下面具體辦事的官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