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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與“小道”之爭,
對趙明誠、李清照夫婦而言,是足以改變其人生軌跡的大事。
但對以天下為棋的徐澤而言,
只能算其要處理的諸多日常事務中,一件微不足道的小插曲而已。
吩咐商社派人協助二人搬家後,徐澤便將注意力放回到了登州的正事上。
經過同舟社共建會數年的滲透,整個登州實際早就被徐澤拿下,
缺的只是最後一道入城接管儀式而已。
事實證明,這個時代的大部分文官都很“明智”。
一面是群魔亂舞、末日跡象已顯的大宋,
一面是欣欣尚榮、正用人之際的同舟社,
尤其是親眼目睹了在同舟社的組織下,登州數年之間的驚人轉變,
沒人會懷疑徐澤及其領導下的同舟社,能在亂世中自保。
這是一個很好選擇的送分題。
當然,不排除一些人其實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擔心別人都留下來,自己卻要充當忠臣堅持離開,
會被同舟社殺人滅口,而不敢選擇離開。
最終的結果是,在宗澤的配合下,登州各縣政務的接管非常順利。
四縣的官員無一人表達要走的意思,
甚至,為了自己和同舟社日後都安心,
這些人還紛紛派人回老家,接來自己的家人。
而基本沒有升遷和調動可能胥吏們,則為再度找到了“組織”而彈冠相慶。
同舟社接管登州四縣後,儘管暫時只調整了知文登縣事劉仁瞻一人,
但釋放的資訊量極大——同舟社在海外還有能夠安置升遷縣令的地方!
這已經不是在亂世中足以自保的力量,而是足以開創一片新天地的大基業了!
比這份基業更讓人驚訝和佩服的,是徐澤的深藏不露和剋制——
這樣有雄心、有幹才、又有大毅力之人,絕對能在亂世中笑到最後!
為自己在這場前程豪賭押中對了寶的官吏們,事後均是慶幸不已,
相比起開國功臣的誘惑,宗知州逐步推出的全新官吏使用管理辦法,
似乎,也不那麼讓人難以接受了。
最新公佈的,
包括但不限於各級官員會被安排到同舟社海外的州縣交流任職。
並且,明確將“改善民生”“普及教育”和“推進掃盲”等事項,作為政績考評的重要指標。
這一點,在華夏文明的歷史上,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自古以來,天子都是代天牧民,各級官吏則是代天子牧民的合法代表。
在古文中,“牧”也特指統治和管理之意。
人是群居動物,總得需要有一群人,把更多的人組織起來,形成合力,
以維持內部秩序、開展生產協作、應對自然災害侵襲、對抗外敵侵略等,
組織和管理本身是沒錯的,
人類文明就是在合作與交流中誕生,又在組織和管理中前進的。
各自為戰的動物,個體再強大、再聰明也無法誕生高階文明。
可天生萬民,需要一個人來統治、管理他們的理論就很有意思,
這個“牧”字也用得極有靈性。
“牧”者,古字形像為手持棍棒驅趕牲畜,
本義是指放養牲口,引申指放牧的場地、郊外。
雖然古代統治者將其賦予了管理和統治的特定含義,
但其特義與本義之間的聯絡,是個人都明白,歷代統治者自然更清楚。
代天“牧”民的統治者是不會真正關心民生的,
他們嘴中的民生,也只是為了治下之民能夠生更多的利,
以供自己揮霍,或用於戰爭、擴張等,
就是不能用於“發展”——靜態的社會,最怕的便是“發展”。
所以,大宋定海神針蔡京提出的“豐亨豫大”之說,鼓勵天子有錢趕緊花,可勁造,
並不是蔡公相亂掰,是真有一定的理論依據,並符合歷史傳統的。
此時的親民官六大職責便是:
一為先治心,加強個人品德修養;
二為敦教化,維護社會風氣;
三為盡地利,發展地方經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