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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先定規矩成方圓

鄭天壽今年二十八歲,銀匠出身,蘇州人氏,會一口流利的官話,談吐不凡,加之人才周正,面板白皙,號白麵郎君。

十餘年前,官家名命童貫在蘇州和杭州興辦造作局,江南市面上的大量金、銀等原材料流向造作局。

鄭天壽的銀匠坊因為成本高昂而關門大吉,其乘船沿大運河一路北上,原本計劃走濟水進入青州尋找生路,結果在水泊轉乘時,聽說梁山近期收人的事,便主動來投。

原劇情中,鄭天壽只不過是個路人臉,這當然要歸功於梁山坑爹的用人制度,不管你什麼專業,基本以出身、砍人或者用計砍人作為排座次的依據,讓這麼一個精於細活的銀匠去幹砍人的粗活,能幹有好“業績”才真是見了鬼。

除了鄭天壽,當日夜襲康善才家,徐澤還帶回了一個書生,其人正是康善才家的西席陳淳。

陳淳字敦質,今年26歲,兗州仙源縣人,仙源原名曲阜,乃是孔聖誕生和其後人定居之地。

身為孔聖鄉人的陳淳卻不是聖人的忠實門徒,其對儒家經典的熱衷顯然比不上對格物的偏愛,連續兩次科場失利後,陳淳果斷放棄了科舉之途,把精力投入到自己熱愛的“雜學”上。

本朝自神宗皇帝熙豐變法開始,就在國子監掌國子、太學、武學、律學、算術五學之政,今上登基後,又增設書、畫、醫學,並在州縣廣設學校,對於陳淳這類熱衷雜學計程車子來說,倒不失為一條出路。

可惜陳淳僅在州學學了三年《算經十書》,之後,因老父過世,回鄉守制,待其守制結束,朝廷早以兗州算學生不足八十為據,撤回了州學教授,東京國子監也罷了算學,並學生入太史局,今上還詔令“州縣屬鄉聚徒教授者,非經書子史毋習”。

陳淳求學無門,便是想找民間高人接著學,也找不到人可以請教了。

其人兄弟三人,他行三,也最聰慧,家人傾盡錢財供其讀書,到頭來卻落得這麼個結果,身無長技的陳淳自覺無顏再賴在家裡吃白食,便不顧兄長的再三挽留,執意離家,靠四處坐館維持生計。

上個月,陳淳被康善才以一卷《九章算術》殘篇為餌誆為西席,然後又被徐澤擄上了梁山。

當年,楚昭王邀請孔子到楚國去,打算用儒家幫助治理楚國,孔子欣然前往,途中需經過陳、蔡。被兩國的大夫私軍圍困,斷糧七日,窘迫到連野菜湯也吃不上,跟隨的弟子都病倒了,孔子卻十分鎮定,依然堅持講授學問,以行動鼓勵眾弟子挺過了這場危機。

聖人尚有陳蔡之厄,陳淳對於自己才出狼窩又入虎穴的不幸遭遇,沒有流露出絲毫的不滿,非常配合。

但是,等到次日,陳淳卻驚恐的發現壽張縣的縣吏竟然上了梁山,他怕的不是康家莊事發,畢竟他又沒做壞事,即便梁山所有人都被抓了,他也沒事。

他怕的是梁山這幫強人會魚死網破,暴力對抗官府,到時肯定會殃及池魚,自己即便能在雙方衝突的混亂中存活,這輩子估計也會徹底貼上了“賊子”的標籤。

沒想到徐澤居然有恃無恐,竟與縣吏狐唱梟和,京東西路近年來治安越來越差,殺人越貨的事見得多了也不稀奇。

但什麼時候,衙門吏員和賊人公然勾結,這般行事無忌了?

後來鄭押司又上山,前腳清點完戶口,徐澤後腳便拉窪西漁戶上山,這一切無不表明瞭徐澤這個“強人”非同一般。

經歷這些事後,陳淳便老老實實的隨新上山居戶輪訓。

士可殺不可辱?

自己作為康家慘案的知情人,徐澤要殺自己都不需要再找藉口,而且,自己若真的不怕死,又何至於被擄上梁山?

既來之則安之,安心留下的陳淳逐漸適應了梁山每日點名、列隊、同出同進的集體生活,習慣了喝開水、吃食堂、上公廁等古怪要求,見識了粉筆、黑板和“墨筆”(張嶺煤礦便有伴生石墨)等教化利器。

靜下心來再看梁山眾人的行事,便發現了其中非同一般的門道:工分制雖然失於僵化,但梁山封閉的環境和人數不多的小圈子裡格外好使,而且把這套制度改一改,再保證其隨時能兌換的信用,這就是正兒八經的錢啊。

封閉的環境,軍事化的管理,再做到上下同欲,相信即便是徐澤振臂一呼,梁山這幫靠其才吃飽肚子的漁戶,也絕對會不皺眉頭就跟著鬧事。

而強制識字和各種名目的大小負責人,其實就是一條人才培養道路。

只是梁山雖然險要,但位置太敏感了,徐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