責,朕只問結果,不管過程。”
蕭瑀這麼番話嚴格說來很有些不識抬舉,然則張君武卻並未動怒,很是乾脆地便接納了蕭瑀的進諫,緊著便給出了個承諾。
“陛下聖明!”
張君武這等從善如流的姿態一出,蕭瑀心中自是感佩不已,於稱頌之際,眼角竟是見了淚光……
蕭瑀雖已歸降,然河池之地的安撫卻非一朝一夕之功,在不曾初步穩定後方之前,張君武自是不打算急著進兵,左右高望所疥癩之患部在高墌城尚能支撐得住,哪怕薛舉分兵騷擾隴縣、旬邑等地,在張君武看來也不過只是而已,根本就不打算去理會,只著令兩縣堅壁清野即可,不與敵戰,至於他自己則是率主力中軍駐紮在了雍城,派出程咬金所部配合蕭瑀收攏服河池各地官府。
“陛下,羅大將軍發來了諸將之聯名彈章,彈劾李大將軍消極怠戰,暗與敵通。”
張君武倒是一門心思要求穩,卻不料麻煩還是找上了門來,這不,就在拿下雍城的第三天,王誠一大早就拿著本摺子匆匆趕到了中軍大帳,滿臉憂慮之色地出言稟報了一句道。
“哦?”
一聽羅士信彈劾李靖,張君武的眉頭不由地便是一皺,伸手接過了王誠遞上來的奏本,細細地過了一遍之後,卻並無甚言語。
“陛下,李靖其人素懷異志,忠心恐是堪憂啊,今,諸將既是聯名彈劾於其,實不可等閒視之,萬一若是激起兵變,那後果……”
見得張君武遲遲不發一言,王誠顯然是有些急了,這便緊著從旁提點了一番,雖不曾明言如何處置李靖,可言下之意便是要張君武今早拿下此人,以防有變。
“呵,士信這小子嗜戰如狂,沒仗打,居然跟朕打起了嘴仗來了,盡瞎扯淡,朕就不給他旨意了,軒逸派人去痛罵其一通便好,就說朕很生氣,若是他再敢不聽從李藥師指揮,回頭朕定叫其解甲種田去。”
不等王誠將話說完,張君武便已是笑了起來,狠批了羅士信一通,雖不曾說甚重話,可調侃話語裡已明確表達了對李靖的絕對支援之態度。
“這……”
王誠跟羅士信還是有些交情的,可與李靖麼,卻向無來往,這一聽張君武如此“無原則”地袒護李靖,王誠一時間還真就不知該如何應對才是了的。
“軒逸擬詔,朕給李藥師臨機決斷之權,延州戰事由其總攬,自羅士信以下,有敢違令者,皆由其酌情論處,朕一律不問!”
還沒等王誠支吾出個所以然來,張君武已是緊著又下了道旨意,赫然竟將北線的軍機大權全都放給了李靖。
“陛下,這,這怕是不妥罷?萬一若是……”
張君武這麼道旨意一下,王誠當即便被嚇了一大跳,趕忙提出了反對的意見,此無他,李靖所部可是有著五萬五千的精銳部隊,再算上段德操的兩萬五千兵馬,那就足足有著八萬大軍啊,真若是李靖起了異心,長安留守兵力根本無法抵擋得住北路軍的回身猛攻。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朕既是敢用李靖,自是信得過其之忠心,軒逸不必再勸,此事就這麼定了!”
張君武根本不相信李靖會有異心,儘管他並不清楚李靖的具體戰略計劃,也不清楚李靖遲遲不戰的緣由何在,可有一條,張君武卻是心中有數的,那便是遙控指揮乃是兵家大忌,萬萬犯不得!
“微臣遵旨!”
聽得張君武都已將話說到了這麼個份上,王誠心中雖依舊滿是疑惑,卻也不敢再堅持,只能是緊著應諾之餘,匆匆退出了中軍大帳,自去安排相關事宜不提……
“知我者,陛下也!來人,將陛下旨意宣遍三軍,自今日起,沒有本將之令,再敢胡亂言戰者,皆斬!”
三日後,張君武的詔書送抵五龍山前線大營,接旨一畢,李靖感慨萬千之餘,緊著便以此詔令通告全軍,對此,剛捱了通臭罵的羅士信雖是惱得牙根發癢,卻愣是不敢再有甚異議,還真就只能捏著鼻子向李靖認了錯了事,於是乎,北線無戰事的僵持局面就這麼成了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