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不想開口。
他們都對我說十三沒有來過,可我卻記得分明,他來過,一定來過。
直到有一天,醒來手裡握著一把梳篦。手心被扎的凹凸不平,觸目驚心的紅。腦海裡只記得一句話:“你贈我發繡,我贈你梳篦。答應我,無論如何,要好起來。”
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下,他來過,他始終放心不下。
為什麼你我都做不到毅然決絕?
掙扎著爬起身,坐到梳妝檯前,拿著梳篦給自己慢慢的梳頭,泛黃的銅境裡映著一個憔悴不堪的影子。
梳到肩膀時,驀然發現頭髮已打結,糾糾纏纏,我用勁一梳到底,頭皮疼痛的讓我流出眼淚。幾縷依然糾結的頭髮從我面前緩緩飄落,落到地面。
我怔怔的看著它的墜落,手不自覺的撫摸著頭上那疼痛的一處頭皮。
原來,扯斷一些糾結竟是這般生生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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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補分的香兒,ff,以及香兒和秋大的長評。雖然最近發生了點不愉快的事情,但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有時候,寫文和看文之間也是需要一種緣分的,我喜歡這樣的交流方式不一定需要每個人都認同我的觀念,卻是可以藉由這樣的溝通和大家多一分親近和了解,也能從大家的意見裡知道自己的不足。所以權當我羅嗦吧:)可惜有些親們非常惜言如金,越發顯得我羅嗦的很呀。
往昔
度過了渾渾噩噩的一星期,我的身體終於開始慢慢有了知覺,不再嘔吐不止、不再昏睡不醒。
終於可以斷斷續續的進食,只是大部分時間,我還是沒有力氣下榻走動。有時,八阿哥會跟九阿哥、十阿哥一起來看我。
十四自從那天我的一番話後便很少來,來也只是一逕的沉默,說幾句讓我安心養病的話。對他,我隱隱有愧疚,但此刻只能對他硬下心腸冷淡。愛情,畢竟不是選擇題。如果不能對他付出,至少不容許自己態度有任何的不明朗。
我略感虛弱的看著十阿哥繪聲繪色的說著那旅途的笑話。外人皆知十阿哥粗枝大葉,此刻我才明白,他只是更懂得如何在宮裡保護自己。
“十阿哥在蘇州時,可嘗過船點的點心?”我聽的間隙插空問道。
他猛點頭,不住的道:“是是是,美味是美味,不過我還是懷念你做的。”
我撐起身子,微微一笑。“我最喜歡的是蘇州的梅花糕,香糯可口,甜而不膩。還有一種扁豆糕,是用白扁豆蒸熟、搗爛、炒過以後,再和米粉相混合,加糖再蒸過,然後把它切成長方形的小塊,最後抹上一層白糖和玫瑰醬,味道極是清涼爽口。”
十阿哥彷彿被我的描繪失了神,遺憾的問道:“我怎麼都沒遇上那扁豆糕?聽你如此一說,更要嚐嚐才可作罷。盈雷,你可快要好起來,好了,等八嫂生日了,一定要做給我們嚐鮮。”
九阿哥在旁輕笑道:“八嫂的生日還有一陣,你若是真想她復原就該讓她多休息,別總是打擾她。”
我搖搖頭,說道:“不礙事的,九阿哥,十阿哥每日裡過來說說笑笑,讓我舒心不少,按理,我該感謝你們的。”
十阿哥忙對著九阿哥揚起下巴,說道:“我就說盈雷是個有見識的女子,你們偏把她和旁的女子相提並論。”
我一陣咳嗽,一直沉默的八阿哥投過來好笑的目光,彷彿在說,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八福晉的生辰是何時?我好有時間想想做些什麼做壽禮。”我微微瞪八阿哥一眼,問道。
“下月初七。她已經為你向額娘討了人情去。你也不需要像那次去九弟那遮遮掩掩,因為翎兒正是想借用你的好手藝。”
我點頭,道:“我明白,我會盡力的。”
九阿哥在一旁插道:“你的身體可能復原?吟秋很擔心你。”
我對上九阿哥那有絲溫情的眸子,第一次覺得,他是我的親人,我的姐夫。“勞姐姐和姐夫掛心,請姐夫回去轉告姐姐,我已大好。”
他被我的稱呼一怔,很快微笑著點頭,彷彿接受了我這個親人。其實自己明白,吟秋地位不高,他能如此對待是我們姐妹的福氣。
又東拉西扯了一番後,他們便起身告辭。八阿哥特意留到了最後,淡淡的說道:“身體是你自己的,我希望,我所欣賞的盈雷是一個堅強的女子。”
我默然,良久回道:“多謝記掛。”
目送他離開後,我那一直揪著被子的手才鬆開。堅強是留給一些終究有距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