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再無心思陪同綺萱說笑,把她送回延禧宮後便要回去,她也不強留,只囑咐我一路小心,隨後便嘆氣的放我離開。
我一路有些踉蹌的回儲秀宮,腦海裡卻只有一個念頭,我要回去,這種心被割裂的疼痛已然無法承受。
臨近儲秀宮,卻仍是一個失神,跌倒在地。
竟不覺得身體有任何的疼痛,心裡有如一把刀刺進心底不斷的翻絞不斷的扭曲,疼痛難耐,一陣撕心裂肺的嘔吐,彷彿要把心裡所有的念想連根拔盡。
身體越來越飄忽,而後,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那低低的聲音在耳後想起。“為什麼要這樣折磨你自己?”
我的意識慢慢的聚來,掙扎著起身,想要掙開那個懷抱,卻無奈他的力道驚人。“為什麼要跟過來?你應該跟你的福晉在德妃娘娘的宮裡,不是嗎?”彷彿不能控制的說出這句話,自己都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那一聲長長的嘆氣從耳後傳來。“我不放心你。”
心裡那道緊緊築起的維護自尊的牆被他這五個字輕易的推倒,眼淚決堤似的湧出。這一刻,他的懷抱如此溫暖,那頸後的呼吸如此溫熱,如果時間可以停止,我寧願自己死在這一刻。
“胤祥。”這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今天,我本來是想問你要答案的,現在,是不是不再需要了?”
我直覺那個懷抱的力量越來越緊,緊到極致卻是另一種無力。“你要的答案我給不了。”極細微的聲音、極無力的渴望。
彷彿胸口被狠狠的撞擊了一下,那麼尖銳的刺痛、那麼徹底的毀滅。雖然心裡生生的明白,可聽到,卻仍是難以支撐。
“穎然,如果我終究不能做到你想要的,那就——把我忘了。”
“把你忘了?”我低低的呢喃,忽然間湧上的絕望讓我有不顧一切的衝動,我指著自己的心,“有些東西是紮在心裡的,人不死、心還跳,便無法忘記。”
他沒有再說話,只是把手貼到了我的臉上,很輕柔很輕柔的軾去我不斷湧起的淚水。
身心的疲倦在這一刻毫無顧忌的侵襲我的心,我的身子忽然一軟,緩緩的滑了下去……
我昏迷了很久,清醒的時候也是一陣一陣。清醒的時候心有如針扎般疼痛,而昏睡的時候卻是一個噩夢接著一個噩夢。
夢裡的他不停的在說“對不起”,無論我如何的阻止喊叫,他始終只是重複著這三個字,一次一次的往我心口上捅刀子。
醒來,便是沒完沒了的嘔吐,整個身體被抽空似的無力,然後又是昏睡。
夢裡依稀又是他的影子,慘痛的眼神,消瘦的面孔。
“十三、十三、十三。”一遍遍的呼喊,分不清是在夢裡還是在現實。
直到感覺到有人在輕觸我的額頭,我睜開眼睛,看到他坐在床沿,神情憔悴,看到我醒來,抽回了手。“對不起。”
竟然還是那一句話。我抓住他的手,又一陣撕心裂肺的嘔吐。他另一隻手輕拍我的肩膀。
我抬起頭,看著他,他輕輕嘆氣,用帕子幫我擦乾淨嘴角的汙穢。
“十三,你走吧。我會好起來的,我會把你忘掉,我會忘掉那個曾經跟我月下吟詩的你,我會忘掉那個擔心我衝動的你,我會忘掉你給我的詩,你給我的畫,把一切,全部忘掉……”心頭的刺痛加深,我再無力說下去,再一次,跌落。
再次醒轉,床沿依舊坐著一個人。我努力的睜開眼,看到一張相似的面孔,我不自覺的喚道:“十三。”
卻聽到重重的錘擊的聲音。“你都變成這個樣子了,還是在想著他嗎?”
原來是十四,我苦苦的一笑,“你究竟要我怎麼做?”
“他為你做過什麼?你為他病成這樣可他來看過你一次嗎?你為什麼不能清醒一些?”他抓著我的手,努力的搖晃。
我一陣頭暈,待他停下後,方才虛弱的回道:“他不需要為我做什麼,我也不需要他為我做什麼。因為,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懂我的人。”
“可你給過我機會去了解你嗎?你心裡的想法對我說過嗎?為什麼你輕易的否定我而輕易的去相信他?”
“十四,這個世界不是每一件事情都講究個道理,沒有任何的為什麼,因為,這已經是事實,無從改變。”我閉上眼睛,不再去看他。
他深深的嘆了口氣,放開了我的手,輕輕的離開。
十四阿哥和八阿哥、九阿哥都來過,我始終一副木偶般的神情,只是不想說話,對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