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玉寧站在秋水君身後,一雙眸子,也始終都在他身上。
雙眸之中的情意,秀行先前是不懂得的,然而自從心裡頭有了那個人,感覺竟格外敏銳了些,望著玉寧神色,一時之間,心思頗有幾分微微酸澀。
蕭寧遠同蕭家眾人一直站在秀行身側,此刻便低聲道:“秀行,等會兒交戰,務必要自行留神。”
秀行打起精神來,道:“三叔也是!”
而上頭,秋水君正要發話,忽然目光一動,喝道:“眾人留神準備!”沉聲說罷,眾人耳畔只聽到一聲尖銳長鳴,彷彿撕心裂肺般痛苦,有些功力弱的弟子竟承受不住,捂著耳朵,痛苦欲絕。
秋水君卻並不慌張,繼續沉聲道:“魔物已經來犯,眾志成城,天佑正道!”一抬手,將身後揹著的寶劍拔了出來。
秀行握著秋水君相贈的寶劍,一時莫名緊張,這算是她頭一次對上魔界大軍,見秋水君凝眸看向空中,她也轉頭去看,一看之下,頓時頭皮發麻。
原來就在頭頂前頭,天際一片黑沉沉地,就好像浮著一塊兒極長的烏雲,然而仔細看,卻能看出,那竟是萬千魔界鬼面鳥,每一個鬼面鳥身上都坐著一個魔族。
在場的眾道者,那些修為高強的,有人便御劍而起,有修煉成坐騎的,便驅趕坐騎升空,有法力更高的,念一念騰雲訣,千百個道者紛紛升空而起,迎向烏壓壓的魔界大軍。
秀行望見秋水君的身影升空,他的修為早已經練成了仗劍馭氣,那深藍色道袍的影子首當其衝,而就在他身後不遠,是玉寧仙子一身黃衣,緊緊跟隨。
秀行轉眼,卻見幾乎同秋水君並駕齊驅的旁邊,是水含煙,她站在一隻雪白色的神獸背上,那神獸生著極大的翅膀,卻又是獸身,仔細看,竟似是隻老虎,秀行聽得地上無法飛昇上空的道者驚道:“那是窮奇,還是騶虞?怎會有如此古怪的坐騎獸?”
有人道:“這一屆國師天資聰穎過人,靈力更是超群,乃是不世出的,能馴化我等都不認得的珍禽異獸,亦是理所當然。”
秀行左看右看,見秋水君等當前幾個道者已經同魔軍對上,亦有許多魔軍降落下來,地面的道者紛紛拔劍迎上。
秀行放眼一看,那在前頭的眾年青道者見到魔族的紅眼尖角,獠牙利爪,雖然未到,卻已經發出野獸似地叫聲,著實駭人。
有些道者從未見過這個,一時驚到,不少人竟倉皇失措,開始步步後退,有一些本欲上前的道眾一見,也心生遲疑。
秀行見狀,將劍一揮,叫道:“眾志成城,天佑正道!”唸了個訣,人未到,先發了一枚符咒救助危急之中的道眾。
一溜兒烈火焰燒了開去,幾個正要行兇的魔族被擊中,頓時怪叫一聲,縮手回去。秀行縱身跳過去,叫道:“各位道友,魔族雖然兇悍,不過是外表罷了,就宛如是些古怪的獸類,大家夥兒不必怕他們!”
她運劍如風,出招便是西河劍法,西河劍法何其厲害,秋水君所贈的這把劍又是格外鋒利的名劍,劍身上曾留有他誅妖的煞氣,頓時將一個首當其衝的魔族梟了獸。
那魔族的猙獰頭顱沖天而起,魔血噴湧而出,秀行沒想到自己一招竟會如此,大驚之下,總算曉得斜身避開魔血,卻仍被濺了幾滴血在臉上身上。
在場的近百道眾,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見她一個身材瘦弱的女子,竟然如此悍勇,而那魔族竟也如人一般,是會死的,一時都極為振奮,那原本驚慌倒地的道者也急忙爬起來,重新拔劍對敵。
秀行驚魂未定,見那魔族倒地身亡,而他身後又有成千上萬的魔族蜂擁而來,秀行來不及多想,一咬牙重又迎上。
魔族中人倒也狡猾,見了秀行斬殺了他們一個同伴,便忌憚了她手中寶劍,有幾個魔族專門圍過來對付她。
秀行見他們手中握著的都是極笨重的兵器,或者是銅錘,或者是玄鐵斧,或者是長鞭,秀行心中即刻明白:他們是想要剋制她手中的劍。
果然,縱然秀行極為留心在意,被幾個魔族圍著車輪戰下來,那些手中的長劍劍身已經頗為受損,秀行暗恨之間,卻見自己身側一個手持青銅錘的魔族長嚎一聲,倒地化作一陣烏黑青煙消散,在他身後,站著的卻是個一身黑衣滿面虯髯的男子,竟是燕無求!
燕無求幫秀行殺了一魔,笑道:“蕭道友留神!”
秀行聽得“蕭道友”三字,心中一暖,情知燕無求並未將她當尋常小姑娘看待,而是以一種同等的道者的態度對待。
以燕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