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經過一幢宅院,在那幢宅院裡,一雙眼睛透過門縫不停地張望,小聲地計算著人數。當算到一千時,那人再也計算不下去,而是回過頭來,沮喪地對著身後一群人道:“諸君,看來……明國人真的要統治會安了,我建議諸君還是早做準備吧,明國人可不是安南人,沒有那麼好糊弄!”
“彌次郎兵衛,你的意思,咱們就看著明國人從此控制會安?”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辦法呢?”那個先前的倭人嘆了口氣:“你們難道沒有看到這位明國將軍計程車兵麼?”
“那又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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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五、回望新襄虎衛旗(一)
“那又怎麼樣?你問我那又怎麼樣?”被稱為彌次郎兵衛的倭人沙啞地笑了起來:“我可是元和二年就追隨父親來到了會安,在那之前,我曾經見識過關原合陣東西二軍的陣式,見識過大坂冬之陣與夏之陣。即使是諸位大名的母衣親衛,也不曾有這樣的武士容貌!”
“果真如此?”
“當然是真的,而且這位明國將軍閣下,他可不只有幾十名這樣的武士,那個數量至少是三千!就算是如今的幕府將軍,他能擁有這樣規模的母衣眾麼?”
彌次郎兵衛的話語,讓和他聚在一處的倭人都沉默了。若論個人勇武,或者他們本國的武士,不遜於這些大明士兵,但論及一個整體,他們國內,任何一個大名,哪怕是如今已經建立了幕府的德川家,也找不出這麼多精銳來。
“所以,不管諸君是怎麼想的,在時局平定之後,我是一定要去求見那位殿下了。”彌次郎兵衛抬起臉,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局面平定得很快,沒有多久,便有居住在會安的安南土著,敲著木梆在鎮中往來呼喊,大意就是街禁取消,各家店鋪又可開張營業。彌次郎兵衛早已經準備好了禮物,他回頭看了一下那些仍在觀望的倭人一眼,心中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這些商人出身的傢伙,果然目光短淺,他們就不仔細想想,為什麼一個明國的大人物會出現在會安!這可是一個絕佳的機會,若是真能討得那位殿下的歡喜,或許,自己就能重振家名!
彌次郎兵衛命僕人捧著禮盒,走上了街道。
會安的街道上原本是極混亂的,但這位明人殿下來了之後,雖然短短几天,可還是花大氣力整治了一番。在每個路口,都可以看到四名衛兵,他們警惕地察看著周圍往來的人員。
彌次郎兵衛來到一個衛兵面前,恭恭敬敬地學著明人做了個長揖:“武士老爺,請問如何求見將軍殿下?”
他能說明人官話,就是有些繞口,那個衛兵看他衣著打扮並不是明人,微微一愣之後道:“你有何事?”
“知道將軍殿下打敗了敵人,小人特意奉上禮物,向將軍殿下表示祝賀。”
他說完之後,還將一個小袋子塞到了那個衛兵手中,那個衛兵接過後掂了掂,袋子挺沉的。衛兵有些猶豫,看了一眼同伴,同伴當中一個肩膀上繡了根紅線的,嘴角噙起了一絲冷笑。那衛兵慌忙將小袋子奉上,肩膀上繡了紅線的那個衛兵卻不接。
“還給他。”那衛兵冷冷地道。
“這個……”
“回去之後,我會將此事上報,賈許,你準備接受處分吧。”那繡著紅線的衛兵噗的一聲:“咱們的規矩,看來你忘了。”
“夥副,可別,可別,我退給他就是!”那被稱為賈許的衛兵慌忙把錢袋又扔給了彌次郎兵衛,彷彿錢袋燒手一般:“拿去拿去,莫要害我!”
彌次郎兵衛心中極是詫異,他從倭國到安南,打過交道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國家,不收取賄賂的,當真是少之又少。雖然這個賈許是在那“夥副”的威逼之下退回了錢袋,但也可以看見,那位殿下對這支部隊的控制力是極強的。
“可是,小人想要求見殿下的事情……”
“我們會替你通報的,但是我要警告你,不要再試圖賄賂衛兵,此為大罪。”肩膀上繡著一根紅線的那位“夥副”冷冰冰地道。…;他派了一個人領彌次郎兵衛前進,待離開這位“夥副”之後,彌次郎兵衛又掏出一個錢袋,遞給那個衛兵:“這是一點鞋底錢,還請笑納。”
“你這廝好不曉得道理,我們夥副都說了,賄賂是大罪!”那衛兵卻不敢接,瞪著他道:“我家公子早有交待,我待若是服役期滿,家中自然有田地和退養銀,可若是伸了這一次手,不但那些全都沒有了,就是贓款也得追取,另外還得服苦役!”
這話讓彌次郎兵衛大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