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處時常有的小女孩的好奇心,他審視我:“上官臨走說了什麼話?”
我搖搖頭。天寰並沒追問,只是撫摸我的頭髮:“他總是為你好。”
我趕忙將注意力轉到佛牙上:“等我們回到長安,聖物就要給人瞻仰?”
“不,你收著。現在可不是宣傳瑞兆的好時候。我以為什麼都要利用到合適,不然稀世珍寶也是一錢不值。”
我問:“何時算是好時候呢?你又怎麼能知道……”
“因為我是皇帝。”天寰抬起我的下巴:“可你不想我知道的,我也就可以不知道。”
我本想抗議,但話到嘴邊,舌頭不聽使喚,我……只好迴避他灼灼的目光。他吻著我的耳廓,耳垂,低聲說:“祭祀完畢了……”
我嚇得趕緊掙開:“我手裡可捧著佛牙呢。”
天寰眉目間有幾分的清傲調侃:“罪過。”
夜裡,我夢到自己和天寰變成了兩隻黑色的蝴蝶,一起被火燒化了。我被天寰搖醒,眼睛濡溼,我不想死,更不想天寰死。可我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摟住他。
天寰反覆的勸慰,把我抱到屋外,說:“你做噩夢了?聞聞,這是真實的春天的氣息。等你感覺到了,以後就不會再做噩夢了。”
我半信半疑的使勁嗅,沒有覺得氣息與以前兩樣,可是瞬間,每種味道又深深的留在腦海裡。
花樹上墜滿了紅纓絡,可愛一天風物,天幕絳紫,宇宙芳萍浮。
天寰的臉,與往常完全一樣。我忽覺得自己不該有任何的懷疑和恐懼。
花仰望明月,明月也注視著花,一切都變得寂靜。好像連我們都不存在,只有花和月的世界。
這個平城的花月之夜,以有緣之生命,成為了我青春不可割捨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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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雙刃
咸陽百二山河,兩字功名,八陣干戈。西南,西北之軍,猶如雙刃出劍於帝國的兩側。
戰報源源不斷的送到京城,但因為有皇帝鎮在京城,而戰場畢竟遙遠。百姓們好像依附在父母身邊的孩子,大多是平靜和從容的。北朝人起於馬背,幾乎每家每戶都有為戰而死的男人,也有新編入軍隊的子弟,所以夏天依然燦爛的來了。
三月,太尉元君宙從涼州起兵。大軍到達肅州城外,隴西李氏出城迎接。歡宴之中,元君宙突然變色,命人將李氏內數位與甘州魚氏暗通款曲的族人及其親信斬首。肅州城內外,無不驚愕變色。君宙旋即又遍賞肅州將士,百姓,與李聖德對天盟誓,約為異姓兄弟。於是,再無人敢於不服,李聖德也得以於族內立威。
四月,以隴西小將李醇為先鋒,率一萬騎兵,從側翼奇襲魚氏軍隊,雖然傷亡慘重,但卻將魚氏軍與索家軍分裂開,將他們先趕回甘州。同時,孤軍進軍的三萬索氏騎兵,遭到以逸待勞的元君宙伏擊,元君宙刺傷主將魚濟民,其殘部亦退回甘州城。北軍一鼓作氣,追擊到甘州城外。說來也巧,那一夜,恰好月食。甘州城內不約而同的發生了數起怪事,諸如泉水突然變成紅色,魚氏祖廟被一些人目睹的“飛龍吐火”所燒燬,夜半,又有披髮的女性如鬼影在城中哭泣,第二日,許多街道上,人們都發現了古幣,魚骨。於是甘州城內人心惶惶,連酒泉夫人魚氏查出所謂的“敵軍細作”來凌遲示眾,都不能遏止人們對於“天亡魚氏”的恐懼。每天都有人不顧性命的逃離甘州,北軍於大營內懸掛巨大的甘州城圖,凡投北軍百姓,都用筆圈畫,承諾攻下甘州以後,授予屬於魚家的甘州小塊土地。
酒泉夫人曾出城挑戰,但君宙固守壁壘,以“好男不與女鬥,少年尊老。何況本王乃龍,夫人是魚。”為由,根本不出營。如此十日,北軍於六月初發起總攻,以銳不可擋之勢,三日攻破甘州城一側,酒泉夫人率數十騎先行逃走,城中發生巷戰,又過三日,才得肅清。俘獲之甘州守軍,自願投入北軍的編入攻擊李醇將軍先鋒隊,不願的不計前嫌,恢復為百姓。太尉又命北軍士兵露宿於大街之上,搶奪百姓私人財務者,姦淫婦女者立斬,按照軍功大小,將魚氏多年所藏銀錢絲綢,分給士卒。他仿造古人,將去年他離開長安時,皇帝御賜給他之酒撒入甘州最著名的酒泉,與士兵們共飲。
西北之軍,將阿宙和上官稱為“白龍青鳳”,在京城的傳說裡:年少俊美的太尉,白馬銀灰炮,因為這兩種色彩,染上血跡,他在萬軍中更加醒目。而青鳳先生,更是隱在軍中,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