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黨校校長。
這年十一月,當江青進入中共中央黨校學習,學員已多達四、五百人。
據當時的校長李維漢回憶:
“學員不再按原工作性質編班,也不再分高階班和初級班,而是按他們的來源和文化程度高低編班,共編了十五班:一、二、三班主要是紅四方面軍幹部;四班是陝北幹部;五、六班主要是老幹部、高階幹部(也有少數新幹部);七班是少數民族班,先學漢語,再學馬列主義理論,學習期限最長;八班是抗大四大隊轉來的黨員;九、十、十一班主要是白區學運幹部和一些失掉黨的組織關係的幹部;十二、十三班是從國民黨監獄中釋放出來的幹部;十四班是工農、文化水平較低的幹部;十五班我已記不清了。”
“課程比瑞金和初到陝北時期完整了,設有哲學、政治經濟學、馬列主義(主要講聯共黨史)、黨的建設、中國革命問題和游擊戰爭,並設有各個相應的研究室。黨中央也在這裡設了一個‘黨與群眾工作研究室’,主任柯慶施,工作人員有王任重、王鶴壽、姜旭、李華生等。”①
①李維漢,《回憶與研究》(上),中共黨史資料出版社一九八六年版。
江青被編在第十二班,亦即“從國民黨監獄中釋放出來的幹部”。
中共中央黨校設有俱樂部,開展文娛活動。江青到了黨校,很快成了活躍分子。俱樂部的主任是李劍白。當時,男“歌星”要算工任重,他唱《大刀進行曲》博得一陣陣喝彩;女“歌星”則是跟江青同班的許明,她唱《松花江上》,催人淚下,由此得了個綽號叫“松花江上”。
生活是艱難的。主糧是小米,很少能吃到米飯、白麵。來了外國記者,招待吃飯,也只添幾個煮雞蛋罷了。學員們用的都是鉛筆,難得一、兩個人能用上自來水筆。
據郭潛一九七六年八月十六日在臺北迴憶:
“江青的知識水準和政治水準都很低。內人曾在黨校教過江青。關於江青,她曾經說過:‘江青在黨的會議上簡直不敢發言。理解淺陋,不能發言。偶爾發言,一開口就說:’我不大明白,請諸位指教。‘惹人嗤笑。當時的女黨員,都看不起她。當時的女黨員很多是長征參加者,學歷高深者,黨歷或活動時期長久者,她們都看不起江青。’”
“他鄉遇故知”——康生
就在江青進入中共中央黨校學習不久,一九三七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延安上空忽地響起了飛機的轟鳴聲。那時的延安,除了蔣介石飛機前來轟炸之外,難得聽見飛機的引擎聲。
那是一架蘇式的運輸機,徐徐降落在山腳下簡陋的機場上。中共中央的負責人毛澤東、張聞天、周恩來、朱德在那裡迎候。
這架飛機是遠從莫斯科飛來的,途中曾在迪化(烏魯木齊)、蘭州降落、加油。飛機是由蘇聯駕駛員駕駛的。
從飛機上下來三位要員,即王明、康生和陳雲。
王明離開中國已經六年了。他是在一九三一年十月十八日和妻子孟慶樹一起從上海坐船赴蘇,十一月七日到達莫斯科,在那裡擔任中國共產黨駐共產國際代表團團長。
康生比王明稍晚離開中國,到莫斯科出任中共駐共產國際代表團副團長。
陳雲則是在一九三五年一月遵義會議之後,奉中共中央之命,前往莫斯科向共產國際彙報工作。此時,和王明、康生同機回國。
康生的突然出現,使陷於孤寂之中的江青,在中共高層找到了“靠山”。
江青和康生,在“文革”中一個是“中央文革小組”的“第一副組長”,一個是“顧問”,一搭一檔,幹盡壞事。由此,人們追溯江、康之間的關係史,追到延安時期是恰如其分的。也有人追溯到山東諸城,似乎早年便有“勾結”,那就顯得牽強、過分了:如前文所述,江青和康生都是諸城人,江青之母曾在康生家幫傭,兩家相距不遠,而且康生當過江青的母校——諸城高等小學校長。
不過,江、康那時未必相識。因為康生生於一八九八年,比江青年長十六歲。康生當諸城高等小學校長時二十歲,即一九一八年,那時江青不過四歲。康生在一九二四年夏離開諸城,那時康生二十六歲,而江青只有十歲。即便相識,也說不上有什麼交情……
康生在十七歲那年(一九一九年)在諸城和膠縣陳家莊大戶陳玉幀之女陳宣結婚,生一子一女。後來到上海,結識有夫之婦曹軼歐。康和曹,一個拋棄了前妻,一個拋棄了前夫,結合在一起。
當江青從山東來到上海時,康生早已在莫斯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