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不算是有過肌膚之親了呢?
沈棠打斷了他的遐思,她沉靜地道,“世子的傷口還不曾完全癒合,還請好好休息,若是睡不著,將眼睛閉上養養神也可。沈棠就先告退了。”
她略福了一福,便將沈榕也趕了出去,然後輕輕地帶上了耳室的側門。
內室裡,沈榕尋了個藉口將雙福雙喜碧笙文繡皆都打發了下去,他目光炯炯地望著沈棠,認真地問道,“世子喜歡姐姐,對嗎?”
沈棠心中一跳,問道,“怎麼那麼問?”
沈榕咬了咬嘴唇,低聲說道,“若不是因為喜歡姐姐,不想看到姐姐傷心難過,世子又怎麼會寧願捱了我這一箭,也不放開手中的搏鬥?若不是因為喜歡姐姐,換藥
的時候,世子又怎會鬧那麼多的彆扭,只等著姐姐給他換?”
沈棠一時語窒,隔了半晌方才摸了摸弟弟的腦袋,柔柔地說道,“你想得太多了。”
沈榕抬起頭來,“世子的為人品性都甚是不錯,長相也與姐姐相當,說實話,我還真有點喜歡他。本來這也算是段大好良緣。只是……”
他有些遲疑地說道,“只是世子一旦成婚,就要倍同世子妃一同回北疆。北疆離京城那麼遠,氣候又冷,冬日的時候尤其難熬。我和姐姐自小在準南長大,京城的冬
季尤覺受不了,更何況那極北之地,極寒之疆?”
他語氣微頓,眼中的擔憂焦慮更盛,“何況,北疆人生地不熟的,一個認識的人也無,我又不能跟著一塊去,若是受了什麼委屈,姐姐要到何處去訴?更別提將來骨
肉分離這樣的事了,我們自小沒有父母,就算舅父百般照顧,不也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嗎?又怎麼忍心將來再讓孩子遭這份罪?榕兒捨不得!”
他既捨不得姐姐受苦,也捨不得離開姐姐。
沈棠心中一疼,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柔聲安慰道,“傻瓜,姐姐什麼時候說要嫁給世子了?什麼時候又說要去北疆了?你是姐姐這世上唯一的牽掛,姐姐又怎麼捨得離開你呢?”話雖是這樣說著,但不知怎得,她卻覺得似乎有一絲苦澀和無奈在心內蔓延,她
心中知曉自己對趙譽並非無情,只是她身上所負擔的東西,要遠比這點情意更重。
這時,碧痕在門外輕咳了一聲。
沈棠輕輕捏了捏弟弟的臉頰,笑著說道,“好啦,不要胡思亂想了,這會並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你且好好看看書,莫將功課拉下了,姐姐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
她盈盈地起身,推開門去。
碧痕悄聲地說道,“我方才去了一趟芳菲院,將那事盡數告知了郡主身邊的玉兒,玉兒替郡主謝過了小姐的提醒。方才我見桶紅果然出了門,郡主的人已經跟上去了,這才回來稟告小姐。”
沈棠輕輕領首,“那就靜待訊息吧。
第二日,便是榮福郡主回門的日子沈棠也早早地起了身,然後略用了幾口粥墊了墊肚子,就匆匆去了頤壽園,六日
回門,這算是個大日子,她作為沈灝的女兒是必須出場的。按照大周的規矩,今日趙慈與沈灝一起回景陽王府,須得卯時起身,卯正到老夫
人處請安,然後陪著老夫人用過早飯之後,再一起請辭出發。
景陽王府雖然在東城,隔得不近,但馬車過去也無非只要一個時辰便就能到了,等用了午飯晚宴,不過戌時就能回府。這個日子旨在新婦向孃家表明,在夫家過得甚好,孃家莫須擔憂。
老夫人的精神依舊不好,有些病懨懨地起不了身,但她想到景陽王府不好得罪,若是自己稱病不起,倒怕榮福誤會了她。於是她只好強自撐著起來,一直從卯時等到了辰時,榮福郡主卻始終不曾出現。
終於,她再也無法保持平和的心態,厲聲喝道,“柳絮,去芳菲院看看二夫人是怎麼回事,這都什麼時辰了還不過來,若是錯過了時辰,讓景陽王怎麼看待我沈家?”
話音剛落,榮福帶著傲氣的聲音便響了起來,“讓老夫人久等了吧?是榮福的不是。”
她依舊是一身男兒打扮,不施粉黛,身上半點新嫁娘的樣子也無,大刺刺地坐了下來,毫不客氣地拿起几上的糕點便往嘴裡送了去,一邊吃著一邊還點頭誇讚,“這玫瑰豆沙糕真不錯。”
老夫人胸中一團怒火,但想到侯爺對她的囑託,知曉景陽王對三皇子奪嫡甚為重
要,而榮福則是如今最不能得罪的人,便只能盡數將怒意忍下,她勉強一笑,“若是好吃,便多二隻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