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意外,也好有個照應。”
她想了想,又加上了一句,“你且想著從前咱們是怎麼裝病的,照樣來著便成,這裡是咱們的地盤,那夏止便是再囂張又能怎麼樣?姐姐就在隔壁,你且從容一些。”
沈榕雖覺得不該將姐姐留在世子的耳室內,但此時甚是著急,他也來不及說些什麼,只好匆匆地應了下來,快速地躺到床上,歪歪地倚在床頭。
裝病對他來說甚是熟捻,不過短短一瞬之後,沈榕便進入了角色,哼哼唧唧了起來。
沈棠微微地一嘆,便在趙譽的床頭坐了下來,她低聲說道,“世子這樣,甚是讓人為難呢!”
話音剛落,便聽到隔壁有個清脆而響亮的聲音響了起來,“啊,榕,你怎麼好端端地,就受了箭傷?來,讓我看看,嚴重不嚴重?”
沈榕聲音平淡,“是夏止啊,你怎麼來了?我這箭傷只是輕輕擦了擦皮,沒什麼大礙,只是祖母憐惜,非讓我在家養著。”
兩個人開始了互相試探,互相推諉,互相扯皮。
聽著外頭沈榕和夏止你來我往地打著機鋒,榕兒卻絲毫不曾露了敗風,反而將夏止擠兌地不好意思再伸出魔爪去看他的傷口,沈棠的臉上露出又是疼惜又是欣慰的笑容來。
她轉過臉去,看到趙譽似笑非笑地望著她,不由低聲問道,“還要喝水嗎?”
趙譽笑著點了點頭,“要。”
沈棠小心翼翼地倒了一盞茶水,然後輕輕地遞到了他面前,“喝吧。”
趙譽卻搖了搖頭,一雙眼晶晶亮亮地望著她,“我慣用左手。”
這該算是無理取鬧了,喝水而已,又不是吃飯寫字,就算是不慣用的手,也該能端得起這盞茶。
沈棠暗暗有些惱意,素日常聽說這位世子風評不好,花名在外,她總是一笑嗤之。質子的處境甚是微妙,有時候,只有越紈絝越不堪才能生活得越好。這與從前榕兒不得已裝病,自己又刻意藏拙是一個道理的。
她自從見趙譽的第一眼就知道,他絕不是傳言中那樣的人,他能忍自持,風流只是他的保護色而已,她甚至內心隱隱覺得,傳說中瑞王府後院的那群女人,也不過只是這個保護色的一部分。
今日見他駕輕就熟地趁人之危,毫不猶豫地威脅挑釁,她心中不禁起了一些懷疑,萬花叢中過,當真能半點不沾身嗎?
想著,她的臉色便不由冷了下來。
趙譽見沈棠的臉色忽然變了,心內暗恨自己魯莽,便不再言語,乖乖地用右手將她手中的茶盞接過,飲完之後又小心翼翼地放回她的手中。
沈棠望著這空空如也的茶盞,有著片刻的失神,自己一向冷淡自持,方才胸中那股惱意卻來得這般莫名,又這般洶湧,這到底是怎麼了?
趙譽懊惱,沈棠發愣,兩個人靜靜地坐著,一語不發,空氣中流動著詭異的氣氛,直到雙福雙喜終於將屏風搬開,然後沈榕一蹦一跳地進了耳室,這才被打破。
沈榕狐疑地問道,“姐姐,你們這是怎麼了?”
第一百十章 表白
沈棠回過神來,衝弟弟溫柔地一笑,“無事。夏止走了?沒讓他看出什麼破綻來 吧?”
沈榕的臉上帶著幾分自得,“夏止定然是奉了他叔父的命來探探我受傷的虛實, 探不出來什麼,他還呆在這裡做啥?他倒是想來拆我的衣裳,但碧笙真是厲害,三言兩語就讓他將爪子縮了回去。”
他一邊說著,一邊走了進去,有些不好意思地對趙譽說道,“世子是為了我受的傷,不能好好休養也就罷了,偏偏還得讓您躲在暗處不見天日,我心裡真是有點不去。”
趙譽又恢復了漫不經心的神色,他滿不在意地說道,“此處甚好,你們對我的照顧也甚是妥貼,說起來,我還真許久不曾過上這麼安靜愜意的日子了。”他望著自己的左肩苦笑了一下,這真傷和假傷,待遇可真是天差地別。
上回自己來時,莫說得她親手照顧,便是想見她一面,也還得半夜與胭脂換了班,冒著被滿府護衛發現的危險,穿行於樹與樹之間,到最後也不過就是遠遠地望見燈火中的一個影子,這樣而已。
但這回,卻全然不一樣了。他知道她心中最重的人是自己的弟弟,她對自己所做的這一切也俱都是因為不想讓弟弟受到責罰。但她眼中偶爾流轉的心疼擔憂和感激愧疚,卻那般真切,讓他心中不由生出幾分竊喜。
她還親自替他剮肉取箭,診脈換藥,端茶倒水。他痴痴地想,她曾用溫涼的手指碰觸過自己的手腕和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