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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上。

僅在2009年4 月18 日到4 月26 日這8 天的時間內,我就和同伴輾轉於成都、廈門和南寧三個城市,我分別在成都的四川師範大學、雅安的四川農業大學、廈門市的廈門大學和集美大學、南寧市的廣西大學和廣西民族大學作了6 場勵志演講。演講的內容全部為公益性質,題目分別是《我學,我成長》以及《成長的十個啟發》。

每到一處,我都能看到風華正茂的大學生洋溢著熱情與渴望的眼神。我知道,他們是千千萬萬家長們心中的希望,更是中國未來的希望。他們正在經歷著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階段,但社會中的種種浮躁往往與他們內心的理想發生嚴重衝撞,他們難免總是會感到迷茫和失望。因此,在每一次演講中,我都會把大學生成長中的常見問題以故事和案例的形式講出來,並把我自己所經歷的成功和失敗一一告知,並和他們分享我的種種感悟。

我希望他們能夠透過我的演講而有所啟發,然後找到自身問題的答案。

為什麼我和中國的大學生感情如此之深?為什麼我能將這項工作堅持10年,並希望將其作為終生的事業?

與其說是機緣巧合,還不如說這是命中註定。2000 年,我在微軟中國研究院工作,當時的第一項工作就是要招聘大量學生到微軟工作,這算是我與中國學生的第一次“親密接觸”!當時有很多學生都希望能到微軟研究院做暑期工,正由於如此,我才有機會了解到他們內心深處的很多想法。

我至今還忘不了和一個暑期工的談話。這個學生來自中國數一數二的名校,他一直想就未來的規劃和我進行一次深入的交流,於是我們坐在微軟中國研究院的一間小會議室裡交談起來。他說:“開復,我希望自己能像您一樣成功。而根據我的理解,成功就是管人,管人這件事很過癮。那麼,我該怎麼做才能走上管理者的崗位呢?”

我沒有想到,一個名牌大學的高材生對成功的認識竟是如此片面和膚淺。他的想法折射出的是中國社會由來已久的通病,那就是希望每個人都按照同一個模式發展,在衡量個人成功時採用的也是一元化的標準:在學校看成績,進入社會看名利。

漸漸的,我發現,持上述觀點的學生不在少數。許多同學都會自覺不自覺地把成功與財富、地位和

權力畫上等號。

歸根結底,這種現象反映出的是中國學生在價值取向上的迷茫。而他們在多元社會里各種價值觀的衝擊下逐漸喪失了獨立的判斷力,並逐漸背離了正確的價值觀。他們期望透過簡單地複製別人的成功之路而快速致富,盲目地追隨某種社會風潮,並被名利的誘惑矇蔽了自己的內心。

看到這樣的情形,我內心非常焦慮。中國的大學生是非常優秀的,但我卻越來越多地感受到他們內心的困惑。望子成龍的父母、應試教育體制束縛下的學校和老師、急功近利的社會心態,這些都讓他們很多人在成長之路上陷於迷失。

那段時間,我的內心在反覆思考著這樣一件事:

“近百年來,中國青年終於能夠接受先進完整的教育,能夠有條件專心讀書併成為時代的驕子,他們理應成為融會中西的精英。但可惜的是,他們雖然有幸出生在自由選擇的時代,但時代並沒有賦予他們選擇的智慧!”

從那段時間開始,我就開始反覆叩問自己的內心:是否應該馬上開始竭盡所能地幫助他們找到自己的理想?當一些好心人聽到我有這樣的想法時,都竭力勸阻我,因為他們擔心我會被別人指責為“多管閒事”和“好為人師”。

但最終我摒棄了這些顧慮,因為我想起了父親一直以來的夢想。

儘管父親李天民的後半生在臺灣度過,但他從來沒有忘記祖國大陸。在他人生的最後一段時光裡,我經常在醫院裡陪伴他。那時,他每天都對我說:如果能回大陸去看一看該多好!看到父親日漸憔悴的臉龐,我知道,這個簡單的願望已經無法實現了,我痛不可抑。有一天早上,他醒來就告訴我,他做了一個夢,夢裡的他在水面撿到了一張紙,上面寫著四個字—— “中華之戀”。

我知道父親憂國憂民之心終生不渝,這個夢就是他故土情長的感情宣洩。我知道父親有一個願望還未達成,那就是寫一本書,名字叫做《中國人未來的希望》。在病床前,我曾告訴父親:“我會完成您的願望,早日將那本書出版,您放心吧!”但那時

的父親只能用深邃的目光凝視著我。後來姐姐告訴我,父親一直希望我能夠幫助他做完未競的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