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衰老。
是久子嗎?我的目光凝固住了。所幸的是,醫院前面是一片叢林,身體再向屋簷裡靠近一些,對方就看不見我了。面巾莫名其妙地輕輕叫了兩聲。我用鞋尖一邊制止狗,一邊觀察那個女人的側面。我漸漸感到不安起來。因為我從未碰見過在我意識中曾無數次想要殺死的久子。這時,那個女人的狗似乎厭倦了女主人的長談,冷不防地蹲在凹凸不平的地上。從我這裡看過去,狗毛的光澤很差,深褐色的毛球彷彿沉重得要墜落下來,有的變成了一大塊疙瘩。大概由於如此之多的毛密集在一起,使它也跟女主人一樣在寒風中顫慄。是不是風的緣故,我的後背也感到一陣不寒而慄。中國犬是十三、四年前比較流行的狗。於是,我想起了久子的丈夫了治的話。“這次,家裡養了一隻中國犬。孩子在廣告上看到後無論如何都想要。”我在從心裡喊出絕對沒有錯的同時,也在嘟噥著,哎呀,不可能發生這種事情的呀,這一切一直在我身上到處亂串,令我快要窒息了。於是,推開了門,又聽到了機器的聲音。“你,請等一下。”同時出現在那個身穿藕荷色對襟毛衣的人面前。“既然來了,就請進來呀。剛才自動門開來關去的,我還納悶是風在作怪呢。”我後退了幾步跑了。於是,我腦海中一直在想必須要離開那個龐然大物。途中,我的左手還幾次進行過抵抗。那恐怕是因為狗在那兒磨磨蹭蹭時,我硬拉著跑的緣故吧。一直跑到散步專用道時,我才恢復了正常的呼吸和思考。並不是因為如此這般奔跑的緣故,但我卻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還覺得噁心想吐。當然我沒有吐出來。成|人是很少嘔吐的。為了小心起見,我將頭伸向前,用中指壓住了嘴唇。狗了低聲叫了起來。“安靜點。”我怒視著它,用鞋尖輕輕地踢了踢它的背。柔軟的毛讓我一下子想到了那隻中國犬,一種難受的、苦澀的感覺又湧到了嗓子眼。
寵物商店的故事(6)
第二天,我開始考慮什麼時候去圭子的店裡。上午的話,她店裡的那個年輕女店員又是打掃又是打電話什麼的。即便是下午圭子不在的時候去,倘若去的太早,正碰上那些剛給小狗梳洗完畢準備回去的女人們,這樣就和圭子呆在裡面桌子的機率很高了。是嗎,這次晚一點去的話,正值那些放學回家的女學生站在商店的櫥窗前,觀看正在出售的小貓、小狗的時間。思前想後,看上去圭子店裡是那麼的空閒,但要深入細談的話卻十分困難。不行,深入細談僅只是我個人這麼想,最終必須給圭子一個隨便來聊一聊的印象。這也是比較困難的。也許對她那種感覺靈敏的人來說,別的女人想要打聽什麼事情的話,她是立刻就會覺察出來的。
對這種女人演戲,對我來說無疑是很拙劣的。翻來覆去想了之後,我還是決定帶著面巾去了。想想看,我從來沒有不帶狗去她那兒的。
“真精神,真漂亮啊。”她每次都要用幼兒語跟狗說幾句後才開始談話的。一隻狗和一隻貓彷彿成了她和一般女人們交往的入場券,也像她們之間的潤滑劑一般。在這個城市裡,無論這個女的是誰,沒有狗和貓也就不可能和圭子打交道了。
面巾從昨天開始就脾氣特別得不好。因為我突然踢了它,而且,對它也疏於照顧的緣故吧。正如我所預料的那樣,圭子很快就覺察到了。
“哎呀,面巾,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來,阿姨抱抱,乖。”
一隻雪白的、毛茸茸的小狗,如同贈品一般遞到了圭子手中。剛才還磨磨蹭蹭的面巾,終於陶醉地閉上了眼睛。圭子豐滿的胸脯間是不是掛了催眠藥?面巾比我或者媽媽抱著時還要舒服地閉上了眼睛。狗也有睫毛,白白的睫毛時不時還上下晃動,那是在窺視我這裡。嫉妒之餘,我不禁想起了“狗畜生”這個詞。
圭子搶先又快言快語地聊起了上次提到的那位女演員。她好像有一個秘密的戀人。為此,她家附近經常有雜誌社的攝影記者在跟蹤。“道子的媽媽還來我家發過牢騷呢。連垃圾都沒法倒啦。這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這種人在家裡與情人幽會嘛。”“哎呀,和家裡人一起交往有什麼不好呢?”自己也覺得那是一句虛偽的奉承話。從前,我也擺弄過那些被稱之為女演員和歌手的頭髮和臉蛋,所以,我清楚她們會把自己的家當做與情人幽會的場所。女孩的父母會為住在這兒的男人調酒、準備飯菜。他們有的是經理,有的是司機,誘惑著已成了明星的女兒。對她來說,父母、兄弟都只不過是為自己尋歡作樂做準備的人罷了。
那時的我也和圭子一樣,掌握著許多的秘密。發揮著如同圭子的貓和狗的作用。但我的情況是刷子和粉撲。在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