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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窄的化妝室裡,沒化妝的女人們,把她們的頭髮和身體都徹底交給了我,不時還竊竊私語。我一邊給她們的肌膚不停地塗抹化妝品,一邊在手指的來回間聽到昨晚秘密的片斷。但這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現在我最想知道的並不是大明星的隱私,而是從門縫裡窺視到的那個中年女人的過去。

寵物商店的故事(7)

“哎,圭子小姐,昨天你這兒有一隻大中國犬吧……”“啊,那時高橋太太的狗呀。”那個女人姓高橋?不是石黑。我輕鬆地出了一口氣。但馬上又止住了。久子已經離婚了,所以,改姓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女人的名字不一樣,並不能說明那個女人不是久子。我把推理的目標轉向了那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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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帶很少看見中國犬啊。從前大家可是賽著養呢。”“狗也講究流行啊。也有人喜歡這種狗呀。但是,那種狗個頭大又能吃,因此,在中國是拿了來吃的,腦子挺笨的。有一段時間,保健所裡盡是中國犬,就像現在的西伯利亞狗一樣。”圭子又說出了這些更加刻薄的話。

“可那隻中國犬看上去年紀很大了。”“是啊,雖然我沒仔細看過,至少有十歲了吧。毛也沒光澤,眼睛也睜不開。” 如果說有十多歲,那狗也應該有了。我的不安幾乎要脫口而出了。“那麼,那位叫高橋太太住在哪裡?”“她好像是最近才搬到第六條街的。昨天好像聽她說只要有好的動物醫院就行了。”“搬家”這個詞,使我感到恐怖。不可能有這種事。讓我如此痛苦的女人,住在我的附近的事是不可能發生的。“穿的也不差呀。第六條街,應該是靠近公園方向了。要不,不會養那麼大的狗。”第六條街是靠近車站附近的舊公寓和新興的高階住宅地的交匯處,圭子一如既往的觀察力,使我一下子失去了自我控制。

“那個,圭子小姐我想求你一件事。”我不想再悠然自得地談狗的話題了。“我想知道那位太太的全名。其實,那位太太和我認識的一個人很像,但她已經離婚了,所以,我也不好冒昧地打招呼。”我的解釋,馬上被圭子的甜甜的聲音打斷了。“什麼呀,這麼簡單的事情。”圭子嘿嘿地笑了。這種請求讓她欣喜若狂。臉上的小皺紋聚成了一團。“常有的事,常用的事。這一帶呀,由於泡沫經濟,進出的人很多。最近蓋房子、搬家的人都是有緣故的。”

“有緣故”這個只有服務行業的人才會使用的詞也從圭子的口中有聲有色地說了出來。那麼,這個“有緣故”一詞,是不是就是我曾多少次在黑夜中想到的那些事呢?於是,那些幾乎已忘記的記憶的碎片重又聚集在一起,形成一整塊,使我不禁大驚失色、失聲喊叫。我被惡夢魘住了。直到母親叫我的名字時才醒了過來。“是不是太累,我給你倒杯紅茶吧。”今天夜裡,母親的頭腦和語調都非常得清晰。還要把對襟毛衣蓋在我肩上。“啊,好了。我自己去用熱水兌點威士忌喝。”“女人喝了酒最終是睡不好覺的,你簡直跟男人一樣……”。

母親弓腰駝背地走出了房間。只有這個家不是“有緣故”那是什麼呢?我低聲笑了。行為怪誕的母親和老姑娘住在一起,女兒也沒有結了婚的樣子,而且好像在市中心從事著體面的工作。“有緣故,有緣故”不知從那兒發出低微的聲音。那聲音大概是圭子發出的吧,要不,就是那些來店裡買餐巾圈和別針的附近的女人們吧……

寵物商店的故事(8)

“哎呀,面巾,你總是那麼精神啊。哎,乖孩子,乖孩子。” 今天的面巾特別得興奮,一看見圭子就撲到她肩上,用舌頭舔她的臉,就好像圭子的臉上塗了蜜一樣。很顯然,這也是對我的嘲諷。因為這五天幾乎沒有理睬它。

“面巾,你真淘氣。”圭子試圖想逃避開小狗那周身的愛撫,她身子朝後仰時,脖頸上顯現出深深的條紋,面巾還想用舌頭舔那兒。“就說那位養中國犬的高橋太太的事吧,我已經調查清楚了。”像是突然想起來一樣,圭子說道,這顯然有些不太自然。那是因為我要的殺蚤藥粉有貨了,她打電話讓我順便來取一下。有關那個女人的事,她和我心裡都明白,但圭子卻裝出一副現在才想起來的樣子,目光向空中不經意地瞟了一下。但嘴還是朝著面巾那邊。“那位太太叫高橋久子。昨天有幸讓她寫了字條才知道的。五年前又結了婚。以超高的年齡生了第三個孩子。好像是因為那孩子考進了學園才搬到這兒來的……,噯,怎麼了?怎麼了?”眼睛裡一股熱熱的東西一點點流了出來。我激動地失身痛哭了起來。那個久子已來到了我的近旁。而且很幸福。會有這樣的事嗎?久子應該生活得比我不幸,否則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