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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此時,在這牛王寨裡有誰能與她相比?秀秀嫁人了,他就獨佔鰲頭。自秀秀出嫁後,她就對蕭山有了那種意思,只是不敢明說。她對他早已佩服的五體投地。在水庫工地時搞民兵訓練,大夥要求蕭山表演射擊。他掏出手槍,一揮手,“啪!啪!啪!”連中三個靶心。又揀起地上的一塊石片,往空中一扔,一抬手,“啪!”的一聲,那石片就變的粉碎,紛紛揚揚灑落下來,嬴得一片喝彩聲。從此,他就成為她心中的偶像。上個月,鄉里民兵集訓,三哥用腳踏車帶著她去了一回,激動得她一夜沒閤眼。想來想去,覺得還是怪自己沒把話說透,應該寫封信,向他徹底地表白自己的心思,再說,現在也時興這個。便翻身坐起,穿好衣裳,點著麻油燈,找來紙筆,卻又犯難了,自己這點文化水,咋能說得清楚呢?她驀然想起在水庫工地時,和她住一間屋的宣傳隊小張老唱那首《夜半歌聲》,她覺得好聽,也想學,小張就給她寫下來。那首歌的歌詞跟她現在的心境差不多,只是一時記不起是寫在那個本子裡了,就翻箱倒櫃地找呀,找呀!終於找到了,原封不動地抄下來,夾在“民兵射擊比賽登記表”中交給了蕭山。

第二天一早在寨門口,玉鳳被蕭山叫住了。她興沖沖向他跑去:三哥

蕭山從兜裡掏出玉鳳的那封信:這是你寫的?

她勾下頭,捻著衣角“哧哧”地笑。

花樣還不少哩!

她輕咬嘴唇,喃喃地:跟人家學的。

咋不學點好!

她緩緩抬起頭,不解地問:咋了?

我咋給你說的?還把我當你哥麼!

她脹紅了臉:我哪兒不如秀秀?

你他二話沒說,將信紙揉成一團,摔在她身上。

她頓時眼淚就掉了下來,揀起信紙哭著跑去。

玉鳳哭著跑著,一邊從衣兜裡掏手帕擦眼淚,不留神將那封信帶了出來掉在地上。被一個好事的人撿去貼在了寨門上。那信中寫道;

三哥:

你是天上的月,我是月邊的星。你是岸邊的樹,我是樹上的藤。你是河裡的水,我是水上的浮萍。在這茫茫黑夜裡,我願陪伴你到天明。

你的玉鳳妹妹

這封信不脛而走,一時間,牛王寨家家喻戶曉,婦孺皆知,成為人們飯後茶餘的笑料。玉鳳覺得自己丟盡了臉,哭得死去活來,嚇得她娘寸步不離的守著她。

玉鳳爹是個忠厚老實人,可惜癆病纏身,一年到頭不離藥罐子。他哀聲嘆

氣地埋怨自己命苦。大閨女玉鳳是個人尖兒,眼下成了這個樣子。二閨女喜鳳天生的痴呆,側面看和玉鳳一模一樣。正面看,一雙鬥雞眼,大豁牙,半伸著舌頭,尤其那鼻涕,一年四季掛在嘴唇上。別人逗她,說:過河了!她便“吱溜”一聲把鼻涕倒吸回鼻腔裡去。少時,那兩根濃稠的鼻涕像蟲子一樣又從鼻孔裡爬出來。外人送號“鼻涕蟲”。

喜鳳見姐姐睡夢裡還呼喚“三哥”,也學著玉鳳那樣兒:三哥氣的玉鳳抓起枕頭就往她身上砸。她卻不氣不惱,反倒覺得有趣兒,照樣嘻笑著,三哥三哥地呼喚著跑開了。

蕭山知道了玉鳳的事,想去勸說卻感到為難,不去又覺得不妥,不管咋著,玉鳳的事總歸和他有關連。他覺得還是把話說開為好,便向玉鳳家走來。

玉鳳爹正要出門,一見蕭山,他臉一沉,嘰哩咣噹就關上了門。

蕭山被關在了門外,甚是尷尬。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走,這事不算完。不走,這傻哈哈地站在人家院門外算咋回事。他沉思了片刻,還是硬著頭皮敲門,喊道:叔,開開門。

玉鳳爹狠聲狠氣地:你來幹啥?

我來看玉風。

玉鳳爹狠呆呆地:她還沒死!死了給你報喪也不晚!便轉身走去。

蕭山清楚地聽到玉風爹離去的腳步聲。他知道,玉鳳爹脾氣掘,一時半時難以說得通,就又來到六畝半柿樹下,彷彿世界之大,只有這裡才能容得下他。

金秋八月,黃澄澄的柿子掛滿枝頭,煞是喜人。這種柿子形似牛心,個兒大,水汁多,所以叫“水牛心”。不光沒核,還特別甜。樹梢上有個熟透了的柿子,紅的透亮,亮的晶瑩。他爬上樹摘下來。下得樹來便呼喚秀秀。猛地他回過神來。秀秀嫁人了,再也不會來與他分享這甘甜可口的“水牛心”。那清徹的柿汁溢位柿蒂,順著他的指縫,伴著他的淚珠兒一滴一滴砸在鬆軟的草地上。

自從牛萬和娶了王嬸,這家裡到是添了幾分生機。縫、補、漿、洗、一日三餐全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