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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了一口氣。我們望著多特趕貓。克勞斯縮在車頂上,假裝在熟睡,對多特·布萊克不理不睬。車門開著,多特把合同塞了進去。我們可以聽見她那尖厲刺耳的聲音。

“你以為他們都是瘋子,”他看出了我的想法,這樣說道。“可他們都是好人,只是運氣不好罷了。對他們可要耐著點心呀。”

“他們的確是好人。”

“我80%已經入土了,不是嗎?80%要是我做了移植手術.哪怕是6個月以前做,我就有90%的希望能夠治癒。90%啊!大夫們常用數字來說明我們生死的機會,真是滑稽。現在一切都太晚了。”他突然開始喘氣,兩隻拳頭緊緊捏著,渾身抖個不停。煞白的臉上泛出了潮紅,吃力地大口大口吸氣。有一瞬間,我覺得需要助他一把。他用雙拳捶打著胸脯,這令我十分擔心,怕他的整個身體都會塌下來。

他終於又緩過氣來,鼻子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不早不晚,而是在此時此刻,我開始仇恨大利人壽保險公司。

正面直視著他,我不再感到羞愧。他是我的委託人,他指望著我。我將接受他,而且決不遮遮掩掩。

他的呼吸已大體正常,但眼睛依然通紅,淚水汪汪。我不知道他是在哭泣,還是正從剛才的發作中慢慢恢復。“對不起。”他喃喃地說。

我們突然聽見克勞斯尖厲刺耳的叫聲,掉過頭來正好看見它從車頂飛下,落在雜草叢中。它對我那份合同的興趣顯然過大了一點,因而捱了多特一頓狠揍。多特對丈夫說了幾句難聽的話,他在駕駛盤後面把身子縮成一團。她探身進去一把搶過合同,便風風火火朝我們跑來,那隻貓還在到處亂鑽,尋找藏身之地。

“80%入土了,不是嗎?”唐尼·雷聲音沙啞地說。“我的日子不多了。不管你從這場官司裡得多得少,請你一定用這筆錢照顧好他們。他們這一輩子過得實在艱難啊。”

這句話深深打動了我。我默默無言。

多特推開門,隔著桌子把合同搡到我面前。第一頁的底部撕破了一點,第二頁上面有一塊汙跡。我希望這不是貓糞。“給你。”她說。任務勝利完成啦!巴迪確實已在上面簽字,雖然他的簽名絕對是誰也無法看清。

我在合同上這裡指指,那裡點點。唐尼·雷和他的母親都簽上字。交易已經結束,又閒聊了幾句,我便開始不停地看錶。

我離開他們母子的時候,多特坐在唐尼·雷旁邊,溫存地撫摸著他的手臂,告訴他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

……

13

我本來打算向巴里·X說明,由於家裡有一些更加緊迫的事務,我週六不能來事務所上班。而且我本來還打算提出,在星期天下午來幹幾小時,如果他需要我的話。但我這是無事自擾。因為巴里這個週末要離開孟菲斯。既然沒有他的幫助我就不敢指望能跨進事務所,這個問題也就變得不成問題。

由於某種原因,包娣小姐沒有在日出之前敲響我的房門,而是代之以在車庫前面我的窗子底下,忙忙碌碌地準備各式各樣的工具。她一會兒把草耙和鐵鍬往地上摔,一會兒又用一把又粗又笨的鶴嘴鋤颳著手推車內部的泥汙。她還磨了兩把平頭鋤,而且自始至終,不是大聲唱歌,就是高聲喊叫。等我剛過7點終於從房間下來到了園裡,她見了我卻裝出一副驚訝的模樣。“啊,魯迪,早安。你好嗎?”

“好,包娣小姐。你呢?”

“好極了,好極了。今天天氣多好呀!”

今天幾乎還沒有開始呢,現在說天氣多好未免為時過早。如果真有什麼可說的話,那麼我要說就清晨而言,這天氣頗為溼熱。孟菲斯那熱得難熬的夏天,就要來到了。

她賜給我一杯速溶咖啡和一塊麵包,接著就馬不停蹄地圍著那堆覆蓋上料忙碌起來。我也立即投入行動,這使她大為高興。在她的指導下,我把第一隻100磅的袋子搬上手推車,跟著她繞過屋子,踏上車道,穿過屋前的草坪,最後把車推到靠街的一個狹小的花壇旁。她用帶著手套的手端著咖啡,指點著覆蓋土料應該鋪撒的地方。一路推下來我已經氣喘吁吁,尤其是透過潮溼的草坪這最後一段,特別費勁。但我仍舊用力撕開塑膠袋,用一把乾草杈開始把土料撒到花壇上。

15分鐘以後,我撒完了第一袋,這時身上的T恤已被汗水溼透。她跟著我和手推車,返回到後院邊,去裝第二車。我把她指定的一袋拉到郵箱附近的一個地方。

第一個小時,我們撤掉了5袋。那可是500磅覆蓋土料呀,我著實是在受罪!到了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