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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他不聘那些頂尖兒的畢業生,而是從街上找一些初出茅廬的小夥子。他們在這兒幹個一兩年,找到了一些客戶接上一些關係,然後就自己另立門戶。律師總是在不停地流動嘛。”

告訴我怎麼流動。

“我可以問你點兒事嗎?”我說,雖然明知不該問。

“當然。”

我把事故報告交給他,他一目十行讀了一遍。“是布魯索給你的,對嗎?”

“對。幾分鐘以前剛剛給我。他希望我做什麼?”

“把案子抓過來。找到那個撞傷的人,讓他在給J.利曼·斯通事務所的委託書上簽字,然後把案子的頭緒理理清。”

“我怎麼找那個撞傷的人?”

“嗯,他大概躺在醫院裡。醫院通常都是尋找他們的最佳場所。”

“你常去醫院?”

“當然。我一直去。你知道,布魯索在警察局有些關係。一些非常好的關係,是些和他一塊長大的人。他們幾乎每天早晨都給他提供事故報告。他把報告分發給我們,指望我們去把案子抓過來。這種事當然用不著火箭專家。”

“在哪家醫院?”

他那碟子一般大的眼睛翻了翻,不屑地搖了搖頭。“他們在法學院都教了你些什麼呀?”

“不太多。不過,如何追趕救護車他們肯定沒有教過。”

“那你最好快點兒學,否則就要捱餓。聽著,這兒不是有被撞傷的人的電話號碼嗎?你只要叫通那個電話,對接電話的說,你是孟菲斯消防署營救處,或者類似的什麼單位。你就說你要和傷員通話,管他叫什麼名字。傷員當然不能接電話,他正躺在醫院裡啦。哪個醫院?你需要把它輸進計算機。他們一定會告訴你。沒有一次不成功。要運用你的想象力嘛,人是很容易上當的嘛。”

我想吐。“那以後呢?”

“以後你就去醫院,和某某人交談。嗨,聽著,你真是夠嫩的,我對此十分遺憾。告訴你接下來我會怎麼辦。咱們去弄塊三明治,帶到車裡吃,然後去醫院叫那個受傷的朋友簽上大名。”

我真的不想去。我恨不得走出這個地方,永不回來。但此刻,我別無選擇。“好吧。”我遲遲疑疑地說。

他跳了起來。“大門口等我。我去打電話,搞清是哪一家醫院。”

那家醫院叫聖彼得慈善醫院,是個以外傷病員為主要物件的一個和動物園差不多的地方。這是一家市立醫院,病員眾多,條件很差,別的暫且不說。

戴克對這家醫院瞭如指掌。我們開著他那破爛的小麵包,歪歪扭扭地在市區穿行。這輛車是他離婚時有幸獲得的唯一財產,離婚的原因是他多年酗酒。現在他可是滴酒不沾了,是嗜酒者與前嗜酒者互相戒酒協會的令人自豪的一員。不僅如此,他甚至還戒了煙。但是,他嚴肅地承認道,他特別愛賭。密西西比州旁邊正在迅速出現的那些新開的賭場,真讓人為他擔心。

他的前妻和兩個孩子還在加利福尼亞。

我嚼著一隻熱狗,不到10分鐘,就獲得了上述全部資訊。他一隻手開車,一隻手拿著熱狗向嘴裡塞,一會兒抽搐,一會兒搖晃,嘴角上沾著一粒雞色拉,又說又笑地穿過了半個孟菲斯,那模樣我實在目不忍睹。

戴克有張醫生停車證,我們大模大樣地在醫生專用的停車處停好車。門衛跟他好像很熟,擺擺手讓我們進了醫院。

他領我徑直走到主樓休息廳的問訊處。休息廳裡擠滿了人,但不到幾秒鐘,他就搞清了我們的目標丹·範·蘭德爾住的房間號。戴克邁的是內八字步,而且腿還有點跛,但他走向電梯時,我要跟上他卻還有點兒難。“別讓人看出咱們是律師,”我們和一群護士一起等電梯,他壓低嗓門悄悄對我說。

誰會想到戴克是位律師?我們默默地乘到8樓,隨著人流走出電梯。說起來也很不好意思,他這麼幹已經許多次了。

儘管他那個大頭形狀奇特,步子一跛一拐,長得又古里古怪,但我們卻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我們沿著一條擁擠的走廊,快步走到位於兩條走廊交叉處的護士辦公室。對於886室的位置,戴克瞭解得非常清楚。我們轉向左,從一群護士和技師以及一個正在研究圖表的大夫旁邊走過。幾輛沒有鋪墊單的輪床靠著一面牆壁。鋪著瓷磚的地板已經磨舊,需要擦洗。我們沒有敲門,就推開左側的第5扇門,走進一個半私用的病房。第一張床上躺著一位病人,床單一直拉到下巴。床頂掛著一臺小電視,他正在看一部肥皂劇。

他用恐怖的目光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