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格代爾。”
“真有趣!”凱莉·賴考當初躺在醫院裡的時候,穿著一件樸素的醫院睡袍,臉上還有一個青紫的腫塊,脂粉末施,就已是那樣漂亮,如今我更是無法把我的目光從她姣好的面龐上離開。她穿著一件全棉白色T恤衫,上過薄薄一層漿,鈕釦一直扣到底,是大學女生喜歡向男朋友借來換換口味出出風頭的那種款式。卡其短褲,褲頭捲起。一頭烏髮,飄垂在肩頭。
“他好不好?”
“不就是個大夫嘛。”
“你以前見過他?”
“別問了,魯迪。我不想談這種事。我想你應該走開。”她聲音平靜,但口氣堅決。
“噯,你知道,我的確想過該不該走開這件事。實際上,我想過很久很久,想你,也想自己應該怎麼辦。”有個人坐著輪椅從我們面前走過,我停了一下。
“結果是什麼呢?”她問。
“結果是,我仍舊不知道。”
“我想你應該走開。”
“這不是你的真心話。”
“是我的真心話。”
“不,這不是。你要我呆在你身邊,和你保持聯絡,常常給你打電話,等他下次再打斷你的骨頭,你就可以有個人真正關心你。這才是你要的東西。”
“再不會有下次了。”
“為什麼?”
“因為他現在不同了。他在想法子戒酒。他還保證以後不再打我。”
“那你就相信他?”
“是的,我相信。”
“他以前也保證過的呀。”
“你幹嗎不走開?別嚷嚷,好嗎?那隻會把事情弄得更糟。”
“為什麼?為什麼會把事情弄得更糟?”
她猶豫了一下,把雜誌放在膝頭上,眼睛望著我說:“因為,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我對你的思念越來越少了。”
她一直在思念我,知道這一點,滋味真不壞。我伸進口袋掏出一張名片。名片上的地址是已經被美國政府的各種機構加了鎖貼了封條的那個舊地址。我在名片背面寫上我的電話號碼交給了她。
“做個交易吧。我決不再給你打電話。如果你需要我,這是我家裡的號碼。要是他傷害你,我希望能知道。”
她接過名片。我匆匆在她臉上吻了一下,大步走出了候診室。
在這座建築的6樓,是一個規模很大的腫瘤部。瓦爾待·科德博士是唐尼·雷的主治醫師。在目前,這意味著他給他吃些藥片和其他藥品,眼睜睜等著他的死亡來臨。最初開出化療處方的是科德。進行化驗並確定隆尼·布萊克的骨髓完全可以用來為他的孿生兄弟進行骨髓移植的,也是科德。他在審訊時將是至關重要的證人,假如這件案子將來能夠得到審理的話。
我給他的接待員留下了一封3頁的信。我希望在他方便的時候和他談一次話,而且這次談話最好能夠免費。醫生們一般都很討厭律師,哪怕是僅僅和我們閒聊一陣,也要按時間向我們索取高額的費用。但科德和我屬於同一陣營;設法開啟和他對話之門,對我不會有任何損失。
我懷著極度恐懼的心情,在孟菲斯這個犯罪率很高的地區,沿著這條街道慢慢地向前逛。我不看街上的車輛,不理迎面走來的行人,我只想盡力認出剝落褪色的門牌號碼,但一切努力都無濟於事。這個社群似乎曾一度被人們廢置,這當然合情合理;目前正處於重振雄風的過程之中。街上全是兩三層樓的房屋,進深卻有半個街區那麼長,正面用磚和玻璃砌成。大多數房屋都是連成一片,少數房屋中間有小巷將彼此隔開。許多大門仍用木板牢牢封住,有兩幢若干年前已經燒成灰燼。我走過一家洗衣店、一家花店和兩家飯店。一家飯店的桌子就放在人行道上,但天棚下面卻不見顧客。
出土珍寶古董店在一個角落上。這幢屋子外表倒蠻清潔,磚牆刷成了深灰色,窗戶上面撐著紅色的涼棚。房子有兩層。我的視線射到二樓時,我猜想我是找到我的新家啦。
由於別無他門可入,我便走進古董店。在狹小的門廳裡,我看見了一個樓梯井,頂上亮著一盞似暗似明的燈。
戴克正在等我。他一臉的得意。“你覺得如何啊?”我還沒有來得及對任何東西看上一眼,他就口若懸河地吹了起來。“4個房間,差不多有14英尺呢,而且還有洗手間。不壞呀,”他拍拍我肩膀說。接著他向前一躍,又180度轉過身來,伸開雙手。“這裡可以用作接待處。將來僱了秘書,就讓她在這兒幹接待。只需要粉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