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找不到一點吸引人的地方,但他對此顯然不放在心上。要是他說傑基·萊曼西支克不過是個也曾極力想勾引他上床的娼婦,我敢打賭,陪審員們準會再次鬨堂大笑。
佩洛特脾氣暴躁,對一個在保險公司理賠部工作了多年的人來說,這種性格實屬正常。與一般的收賬員相比,他對人的態度好不了許多,根本不會向陪審團表示出任何善意或信任。他在公司裡不過是個不上檔次的老鼠,在同一個立方體的籠子裡已經幹了多久,大概只有他還記得清楚。
但現在他卻是他們手上的王牌!不管是阿爾迪,還是洛夫金,或是基利,都已經失去了陪審團的信任,再也起不了什麼作用。雖然德拉蒙德的證人名單上公司總部的僱員還有五六個,但我懷疑他是否會把他們全部傳上庭。他們能說什麼呢?那兩本手冊純屬子虛烏有?他們公司沒有撒謊沒有隱瞞檔案?
德拉蒙德和佩洛特按照排練過多次的指令碼,一問一答了半個小時,對理賠部沒日沒夜的辛勤勞動做了更多的介紹,對大利公司為公平對待投保人而進行的英勇努力做了更多的讚美,而陪審員們則又打了更多的呵欠。
基普勒法官決定製止這種無聊的把戲。他打斷了他們的雙簧,問道:“律師,你別老在原地踏步行不行?”
德拉蒙德裝出吃驚並受到傷害的樣子說:“可是,法官大人,我有權對證人進行徹底的盤問嘛。”
“你是有這個權利。可是他說的那些事,陪審團早就聽說過啦。別再重複啦。”
德拉蒙德簡直無法相信法官會說出這樣的話。他裝出一副委屈的模樣,彷彿法官專門有意找他的茬,可裝得並不怎麼成功。
“我不記得你曾經催促過原告的律師嘛。”
這句話他說得很不妥當。他這是在火上澆油,而且即使他真想比試比試,也是挑錯了物件。“那是因為貝勒先生沒有讓陪審團打瞌睡,你明白嗎,德拉蒙德先生?現在繼續!”
哈德威太太那陣突然爆發的哈哈笑聲,以及隨之而起的喜劇場面,已經使陪審員們明顯地不像原先那麼嚴肅。他們現在已經甦醒過來,時刻準備再從被告方證人的證詞中找點樂。
德拉蒙德狠狠地瞪了基普勒一眼,彷彿是說以後再找他算賬,把事情擺擺平。他又繼續提問。佩洛特坐在那裡活像只癩蛤蟆,歪著禿頭,眼睛半睜半閉。錯誤嘛確實是有的,佩洛特懷著淡淡的悔恨承認道,不過並沒有什麼嚴重的問題。而且,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主要的錯誤都是那個喜歡亂搞的年輕女人,也就是傑基·萊曼西支克造成的。
在討論一些無關大局的檔案時,佩洛特對布萊克的索賠申請又談了幾句。他從來沒有接觸過那幾封拒賠的信,他倒是在與之無關而且並不重要的文書上面化了大量時間。
“德拉蒙德先生,”法官板著面孔打斷了他們的二重唱。“我已經跟你說過,要談實質性的問題。這些檔案可以讓陪審團作為證據進行研究嘛。這位證人的證詞,別的證人早已說過幾遍啦。別再磨來磨去啦!”
德拉蒙德的感情因此受到了傷害。他受到了一位偏心的法官的訓斥,此人一個勁兒專挑他的刺。他使勁地剋制自己,可他的表演卻欠點兒水平。
在涉及理賠工作手冊時,他們採用了一種新的戰略。佩洛特說,這只不過是一本平平常常的書而已。他本人已不知有多久沒有看過這本該死的東西。由於不斷地修改,大多數老資格的理賠員根本連看都不看。德拉蒙德向他展示了U節,可這個流氓居然說,他以前從未見過有這一節。這一節對他毫無意義。對他手下的那些理賠員毫無意義。就他本人而言。他從未聽說有哪位理賠員不嫌麻煩翻閱過理賠手冊。
那麼,索賠要求究竟是如何處理的呢?佩洛特向我們一一道來。在德拉蒙德的導演下,他以一個假定的索賠申請為例,按照正常的渠道,一步一步演解下去。填不完的表格,寫不完的備忘錄,數不盡的步驟。他的語調一直是那麼平淡,直把陪審員們聽得厭煩至極。坐在後排的8號陪審員萊斯特·戴斯已經進入了夢鄉,其他人則是呵欠不斷,眼皮下沉,在拼命地和瞌睡鬥爭。
這種現象並沒有逃過人們的注意。
如果說佩洛特由於未能在陪審團面前一鳴驚人而有所不快,他也沒有絲毫流露。他的聲調沒有變化,他的舉止依然如故。只是臨到末尾,他才對傑基·萊曼西支克的情況,做了一點令人警覺的披露。大家都知道她有酗酒的毛病。上班的時候常常是一身酒味。她工作中的失誤比誰都多。她越來越不負責,被解僱是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