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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原來他們給你的錢比給唐尼·雷·布萊克的多哇。”

“反對!”

“反對有效。”

“大人,我很遺憾。剛才這句話我收回。”

“我方強烈要求把這句話從記錄中取消,大人。”德拉蒙德怒氣衝衝地說。

“同意取消。”

我停了一下,讓對方平平火氣。“我很抱歉,賴斯基先生。”我謙卑地說,滿臉是悔恨的表情。

“你們所有的錢都是保險公司提供的嗎?”

“我們沒有其他經費來源。”

“向全國保險同盟提供經費的保險公司總共有多少家?”

“220家。”

“那麼去年捐贈的總數是多少呢?”

“600萬美元。”

“你們就是用這筆錢對國會議員進行遊說的?”

“是的,我們做一點兒遊說。”

“你在本案中作證,是不是另有報酬呢?”

“沒有。”

“那你為什麼來這裡?”

“因為大利公司和我聯絡,請我前來作證。”

我很慢很慢地轉過身,指著多特·布萊克說:“賴斯基先生,你能看看布萊克太太,直視著她的眼睛,告訴她:大利公司對她兒子索賠要求的處理,是公平合理的?”

他遲疑了一兩秒鐘,才把目光投向多特,他別無選擇。他點了點頭,乾乾脆脆地說:“是的,確實是公平合理的。”

我當然早已料到他會這麼說。我只是想用這富於戲劇性的方式,迅速結束賴斯基的作證,但我並未指望這會產生喜劇效果。然而,坐在前排中間的三號陪審員,那位壯壯實實的51歲的黑人婦女比維蒂·哈德威太太,聽到他這荒謬的回答以後,卻不禁哈哈大笑起來。她笑得非常突然,顯然不是出於故意,因為笑聲一出;她又同樣突然地迅速把它剎住。她雙手捂著嘴,緊緊地咬著牙齒,縮著下巴,目光慌亂地左看右看,看看究竟造成了多大危害。可她的整個身體仍在不停地輕輕抖動。

對哈德威太太十分不利而對我們卻十分有益的是,她的笑聲具有很強的傳染力。坐在她身後的蘭森·佩爾克先生,像是被什麼東西觸著了癢處,頓時也咯咯地笑了起來。坐在她鄰座的伊拉·費伊·索爾特太太同樣在捧著肚皮。不到幾秒鐘,整個陪審席上笑聲響成一片。有幾位陪審員瞟著哈德威太太,似乎在默默地責怪她這個惡作劇的罪魁禍首。其他陪審員則直視著賴斯基,又好笑又好氣地搖著頭。

賴斯基成了眾人的笑柄,當然非常不快。他低垂著頭,一門心思地研究地板。德拉蒙德此刻可能也很痛苦,但他乾脆擺出一副置之不理的架勢。他手下那幾個聰明伶俐的年輕雄鷹,一個個都把鼻子埋在材料和書籍堆裡,誰也不肯露出漂亮的小白臉。阿爾迪和昂德霍爾兩位則專心地考察腳上的襪子。

基普勒本人也很想笑。他寬大為懷,讓這一小小的喜劇持續了一會,等笑聲漸漸停息時,才敲響了他的小木槌,彷彿是以此來正式記錄下這一事實:陪審團對佩頓·賴斯基的證詞確曾一笑置之。

這一切發生得很快。那可笑的回答,那爆出的哈哈笑聲,那對笑聲的竭力剋制,那咯咯咯咯哧哧哧哧,那表示懷疑的搖頭,這一切只不過持續了幾秒鐘。但我發現這使陪審員們的心情得到了一定的宣洩。他們想縱情大笑,想表達懷疑,並且以哪怕是短短的這一瞬間,卻足以向賴斯基和大利公司表明陪審團對自己的所聞的真正感受。

儘管這一切轉瞬即逝,這卻絕對是一個黃金時刻。我望著他們微笑,他們望著我微笑。他們相信我的證人句句是真,而德拉蒙德的證人句句是假。

“沒有別的問題啦,法官大人。”我用厭惡的口吻說著,彷彿再也不願和這個滿口謊言的流氓繼續糾纏。

德拉蒙德顯然大感驚訝。他還以為我會把全天的時間用來盤問賴斯基,在工作手冊和統計數字上跟他磨蹭呢。他翻了翻手上的材料,和T.皮爾斯咬了一下耳朵,站起來說:“我方下一個證人是理查德·佩洛特。”

佩洛特是領導傑基·萊曼西支克的高階理賠監理。我錄取他的證詞時,他氣勢洶洶,是一隻地道的好鬥公雞。因而現在他那副惡狠狠的模樣,我當然絲毫不以為奇。他是傑基的頂頭上司,他們指望由他來朝傑基頭上潑一盆髒水。

他46歲,中等身材,挺著個啤酒肚,頭上的毛已剩下不多幾根,五官歪斜,滿臉黃褐斑,帶著一副又笨又大的眼鏡。在這條可憐蟲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