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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基普勒法官大駕光臨,和在場的人打過招呼後,便開始不停地冒汗。過了分把鍾,他說:“咱們到外邊去瞧瞧。”我領著他穿過廚房,走進後院。在正對著巴迪的福特破車的籬笆一角,有棵橡樹,可能是當年造屋時栽下的,如今已枝繁葉茂。戴克和我跟著基普勒,走過剛剛刈過但尚未清掃的草坪。經過那輛擋風玻璃上蹲著幾隻小貓的破福特時,他特別多看了幾眼。

“這兒有什麼不好嗎?”他站在樹下問道。籬笆外邊長著茂密的樹籬,擋住了隔壁鄰居的視線。在這雜亂的灌木叢中,有4棵高大的松樹,遮住了從東邊射來的早晨的陽光,使人站在橡樹下面勉強還能忍受。至少暫時還能忍受。而且,這裡光線充足。

“我覺得挺好,”我說,儘管在我極為有限的經歷當中,我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戶外取證這樣的事。我迅速默唸了一段禱文,感謝上帝讓狄龍·基普勒閣下大駕光臨。

“電線能拉到這兒嗎?”他問。

“能,”戴克說。“我帶來的接線有100英尺長哩。”他邊說邊費勁地從草叢中走過去。

布萊克家的宅基寬不足80英尺,長約100英尺。前面的庭院大於後院,因而後院很小,那輛破福特離我們並不遠。事實上,它就近在眼前,那頭老貓克勞斯莊嚴地雄踞車頭,用警惕的眼光注視著我們。

“咱們去搬幾張椅子來,”基普勒下令,邊說邊捲袖子。多特、法官和我從廚房搬來了4張座椅,而戴克則忙著拉線,搬出攝像機。巴迪已不見人影。多特讓我們隨意使用院子裡的凳椅,接著又從雜物間找來了3張斑斑點點、發了黴的草坪躺椅。

基普勒和我又是搬又是扛,不到幾分鐘,全身都已為汗水溼透,而且還引起了鄰居的注意。幾張面孔從他們的庇護所裡露了出來,用充滿好奇的目光審視著我們。那個身著牛仔褲的黑漢子,幹嗎要把椅子拖到布萊克家的橡樹底下?那個長相古怪、頭大如鬥、五短身材的傢伙,幹嗎要腳上繞著電線在跌跌沖沖地佈線?布萊克家發生什麼事啦?

9點差幾分,兩位法院女書記官趕到了。糟糕的是,應門的卻是巴迪。要不是多特及時出現,把她們領到後院,她們準會嚇得掉頭就走。感謝上帝,她們穿的不是長裙,而是寬鬆的便褲。她們立即和戴克聊起攝像裝置和電源。

德拉蒙德和他那一班人員於9點準時到達,一分鐘不早,一分鐘不遲。他今天只帶了兩個律師:B.杜威·克萊·希爾三世和布蘭登·富勒·格羅。這兩人打扮得像是一對雙胞胎:海軍藍的上裝,全棉白襯衫,下穿漿得筆挺的卡其褲,腳蹬平跟船鞋。唯一的區別只是他們的領帶。德拉蒙德沒有打領帶。

他們在後院找到了我們,這樣的環境,使他們頗為驚愕。但基普勒、戴克和我本人此刻已經熱得渾身溼透,他們怎麼想,已經全不在乎。“只來了3位?”我數了數被告辯護律師團,問道。但他們顯然不覺得我的問題有趣。

“你們坐在這裡,”法官大人指著3把廚房用椅說。“當心電線。”戴克把電線在樹上繞得亂七八糟,而格羅又似乎特別害怕觸電。

多特和我扶著唐尼·雷下了床,穿過屋子,走向後院。他身體雖然非常虛弱,卻勇敢地強打精神,儘量不讓我們攙扶。走近橡樹的時候,我仔細觀察列奧·德拉蒙德,看他第一次見到唐尼·雷會有何種反應。但從他那沾沾自喜的臉上,我卻看不到任何變化。我真想厲聲對他吼叫:“你仔細看看,德拉蒙德。看看你的委託人乾的好事!”但這不是德拉蒙德的錯。拒絕支付唐尼·雷手術費用的決定,在德拉蒙德得知這一事件很久之前,早就由大利公司的某個人做出了,他只不過碰巧當了炮灰,受到我們憎恨而已。

我們讓唐尼·雷坐在鋪了墊子的搖椅上。多特把墊子拍了又拍,弄得鬆鬆軟軟,讓他儘可能坐得舒舒服服。他呼吸沉重,滿臉是汗,看上去比平時還要虛弱。

我把在場的人一一向他做了正式介紹:基普勒法官,兩位法院書記官,戴克,德拉蒙德和特倫特與布倫特的另外兩名律師。他身體太弱,不能和他們握手,因而只是微微點頭,盡力擠出一絲微笑。

我們把攝像機對準他的面孔,鏡頭離他大約只有4英尺。一位書記官是領有執照的攝像師,在戴克調整焦距時,她設法讓他走開,不要礙手礙腳。因為錄影帶上只能出現唐尼·雷一個人的影象。別人的聲音可以錄下,但將來陪審團看到的只能是他一個人的臉孔。

基普勒讓我坐在唐尼·雷的右側,德拉蒙德坐在他的左側。法官自己則坐在我的旁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