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齊文灰溜溜跑到日本橫濱,想介入當地長州藩等日本的內部爭鬥。不知為什麼,1865年,白齊文耐不住對中國的“思慕”,乘船返回上海,繼而搭船到廈門,想去漳州與太平天國殘軍會合。
清朝當局得知這一訊息後,立刻派人把這個“禍頭”加以逮捕,送至福州監禁。美國領事要求福州當局“引渡”他,被清朝政府拒絕,白齊文由福州當局派人押往江蘇準備接受審訊。
估計是李鴻章授意,不久美國方面接到報告,說白齊文所乘船在浙江蘭溪行駛途中遇風沉沒,此人淹死了。
美國領事聞此也大喘一口氣,慶幸李大人聰明,總算沒再使美中關係因白齊文事件添出新的麻煩。對於美國人來講,這個“法國佬”(白齊文是法裔美國人)確實是個燙手山芋。
交待完白齊文,再說戈登。
戈登1833年出生。1852年軍校畢業後,進入英國皇家陸軍,開始了他的軍旅生涯。由於篤信基督教,從個人品格方面講,戈登絕對是個“正人君子”。1854年,他曾經參加克里米亞戰爭。第二次鴉片戰爭爆發後,他於1860年到達天津,並在日記中猛烈表達了對英法聯軍火燒圓明園行徑的不滿。華爾死後,他被任命為常勝軍的統領。由於他帶兵有方,太倉、崑山等地,常勝軍與清軍並肩作戰,多次大勝。
與華爾相同,這位英國紳士臨陣指揮時從不帶武器,只是手中揮舞一根藤杖;與華爾不同的是,戈登嚴禁常勝軍士兵劫掠,在軍中嚴刑峻法。時間一久,李鴻章在財政上大感壓力,加上戈登對淮軍多有指責,李大人在欣賞這個英國佬“高尚情操”的同時,內心十分厭惡他的“不知變通”。
1863年,在常勝軍和清軍強大壓力下,太平軍的納王郜永寬等人在與戈登約降後,殺掉慕王譚紹光,集體向清軍投降。
戈登很高興,入城與納王等諸王會談後,勸這些人去見李鴻章正式進行投降儀式。
沒料到,李鴻章以納王等人不剃頭、持械以及怕他們詐降為由,把太平軍納王等八個人當場拿下砍了頭。李大人這招真毒,背信棄義殺人不說,他一點也不顧及本人仍在蘇州城內納王叔父家作客的戈登死活。
當時蘇州城內還有不少武裝的太平軍士兵,在諸王訊息未被證實前,幾百名太平軍團團包圍了戈登。
幸虧戈登身邊陪同的中國翻譯有智,他對太平軍士兵講情,表示只要留戈登一命,可以保證他們這些人的生命安全。經過一番周折,戈登終於脫險。
當他得知太平軍幾個降王被集體處決的訊息,氣憤至極,發狂一樣尋找李大人,想和對方“決鬥”。李鴻章老奸巨猾,想方設法避開戈登不見。
戈登回到常勝軍大營,憤怒地表示要解散洋槍隊。但英國公使命令他繼續任命。
李鴻章認定洋人個個愛錢,上奏皇帝后,賞賜戈登本人“黃馬褂”一件,純金獎牌一大面,白銀一萬兩。
豈料,戈登拒絕受獎,在英方勸說下,最終只勉強接受了獎章和“黃馬褂”。從這一點看,戈登和華爾完全是兩路人。
從1862年開始,以羅孝全為代表的西方傳教士完全放棄了對“太平天國”教門兄弟的幻想,開始詛咒這些人為“邪惡盜匪”,英國人自咸豐皇帝死後與洋務派首腦恭親王奕訢相談甚歡,更加堅定了站在大清政府一邊徹底消滅太平軍的立場上來。
接下來,戈登繼續率領常勝軍參與對太平軍的作戰。金壇一戰,他本人腿部中彈受傷,多次險些陣亡。
常州被攻陷後,太平軍護王陳坤書以及數千兵將均被殺掉。至此,“常勝軍”已經失去了存在的意義,因為太平天國真正佔有的大城市只有南京,曾氏兄弟不可能讓外國佬參與攻佔這個極具象徵意義的城市而分湘軍的功勞。
李鴻章方面,更覺常勝軍方面的軍餉開支浩大,就與英國政府協商解散常勝軍。
戈登接到命令後,沒有絲毫猶豫,以休假為由返回英國。離開之前,他還向英國以及清朝政府建議,一定要在發放大筆賞金後,及時解散常勝軍,以免士兵因缺餉叛變或鬧事。
1864年6月1日,常勝軍的三千多軍官和士兵均得到該得的大筆賞金,全軍解散,武器歸公。至此,常勝軍完成了它的歷史使命。而戈登本人,也獲清政府賜封“提督”以示榮寵。
臨行前,戈登滿懷深情地與中國戰友作別,表示說:
“中國人民耐勞易使,果能訓練有方,貴國自可轉弱為強!”
常勝軍雖然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