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華心中有另一個詞語,那個詞正是我感到緊張的來源,我只要想一想都會讓自己緊張得直咬牙。
未婚夫——喲!一想到這一點我就渾身發抖。
“我錯過什麼了嗎?從何時起您開始做晚飯了?”我問查理,義大利麵團在開水裡上下移動的時候,我戳了戳,“或者是您在試著做晚飯?”
查理聳了聳肩:沒有哪條法律規定我不能在自己家做飯。”
“您知道得再清楚不過了。”我一邊看著他別在皮夾克上的徽章,一邊說道。
“哈!說得不錯。”他擺動身體,把皮夾克脫了下來,彷彿我的眼神是在提醒他衣服還穿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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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然後他把皮夾克掛在那個他專用的掛衣鉤上。他的槍帶已經掛在那裡了——一連幾個星期,他都覺得去警察局沒必要佩戴手槍。華盛頓州福克斯的小鎮不再籠罩在令人困擾的失蹤事件之中了,也不再有人在曾經陰雨綿綿的樹林裡看見神秘且體形龐大的狼了。
我靜靜地戳著麵條,猜想著查理會講出到底是什麼事情令他心煩意亂。我父親不是個話很多的人,他努力讓自己配合著我坐下來一起吃晚飯,這表明他腦海裡一定有非常多的話要說。
我習慣性地看了看鐘——每天大約這個時候,每隔幾分鐘我就會這麼做——還有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
下午對我而言是一天中最難熬的時光。自從我以前最好的朋友(和狼人)雅各布·布萊克告訴查理我偷偷摸摸騎過那輛摩托車以來——他事先就計劃好這麼出賣我的,這樣一來我就會被關禁閉,進而不能與我的男朋友(和吸血鬼)愛德華·卡倫在一起了——愛德華只獲許在晚上七點到九點之間來~ 14 ~
' 暮光之城之月食 '看我,而且通常只能在我家裡,還要在我爸爸從不睏倦的怒目監控下。
這次是上次不那麼嚴格的禁閉令的升級。我無法自圓其說為什麼會一連失蹤三天,而且還敢去懸崖跳水,這是我因此而得到的懲罰。
當然啦,我在學校還是會見到愛德華,因為查理對此無能為力。此外,愛德華幾乎每天晚上都在我的房間裡,不過查理對此事並不是很清楚。愛德華輕而易舉就能一聲不響地從二樓的窗戶爬進我的房間,這種本事幾乎和他能讀懂查理的心思一樣有用。
儘管愛德華只有下午不在我身邊,這卻足以令我無精打采,其間的幾個小時如此漫長。儘管如此,我還是毫無怨言地忍受著這種懲罰:一來,我知道這是我自找的;二來,我無法忍受現在就搬出去而傷害我父親,特別是當更加永久的分別就擺在眼前,就近在咫尺的時候,查理看不到這一點,對此也一無所知。
我爸爸哼哼唧唧地坐在餐桌前,然後開啟了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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溼的報紙;不一會兒,他就開始清嗓子,發出不滿的聲音。
“爸爸,我不知道您為什麼讀報紙,這只不過會讓您更生氣罷了。”
他對我的話充耳不聞,對著手中的報紙發牢騷:“這就是為什麼每個人都想要住在小鎮上的原因!無稽之談。”
“我想鳳凰城在殺人榜上的排名更靠前,爸爸,我曾經經歷過這樣的事情。”我從未與謀殺案受害者的身份如此靠近,直到我搬到他居住的這座安全的小鎮。實際上,我仍然在幾個熱門的名單之上??我手中的調羹顫抖了一下,裡面的水也顫抖起來。
“好吧,你就是對我說個沒完。”查理說道。
我放棄省掉晚餐的打算,準備上飯;我得用牛排刀割開一片義大利細面,先給查理,然後給我自己,而他則用馴服的眼神注視著我。查理把沙司倒在他的麵條上,然後把它們攪拌在一起。我按照他的方式儘可能地裝飾著我自己的麵條,打不起絲毫的精神,我們一言不發地吃了一會兒飯。查理仍然~ 16 ~
' 暮光之城之月食 '在瀏覽新聞,我一邊等他開口說話,一邊拿起已經被我翻爛了的《呼嘯山莊》,從我早上吃早餐時看到的地方讀起,努力讓自己沉浸在世紀之交的英格蘭。
我剛剛看到希斯克裡夫返回英格蘭的那一段,這時查理清了清嗓子,把報紙扔在了地上。
“你說得對,”查理說,我的確有理由那麼做。”他朝著黏糊糊的麵糰揮舞著叉子,說道,“我想和你談一談。”
我把書放到一邊,書脊已經破敗不堪,整本書都攤平在餐桌上:“您只需要問我一下就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