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沙無赦貫上真力,對付高手尚能發揮兵器的作用,因為高手較技,重點是在招式法上,偶而硬接一招半式,但以內功修為較勁,並不是在動蠻力。
有道是:“較技怕冒失!”就是這個道理,較技是練家子,冒失是憑一股傻勁。
如今,沙無赦這個內功高手,偏遇上了外門道的極具份量的兵器,怎麼不在內心犯嘀咕呢?
當沙無赦只顧思量之時,迎面一組四人,夾雷霆萬鈞之勢,排山倒海欺近。左首,也是如此。右首的一組吆喝連天,來勢最為兇猛,相距也是最近,探手可即。
沙無赦索興收起橫笛,倚在樹幹上的身子,緊緊向後一仰,整個人就貼在樹幹之上,暗暗用了一個“粘”字訣。再凌空真氣上提,像一隻背向的壁虎,一溜煙上騰丈餘,半途中折腰—縱,凌空翻了個元寶跟斗,人才到了樹梢之上,單腳著力,輕飄飄的站在那裡。
照說,沙無赦的輕功已儕上乘,應該騰身而起,越過攻來漢子的頭頂,躍出包圍圈子。
但是,他沒有。
理由是,他生性傲慢,目無餘子,不敢落一個“躲命而逃”的名譽,二則,他根本無心躲閃,第三,也就是最大的原因,已看出來,三四十個漢子練之有素,進退有序,所以分成十組,就是在變化靈活。
假若沙無赦騰身突圍,那些漢子必然前隊改為後隊,後隊改為前隊,依然圍成一圈,說不定自己腳未站穩,已落在兩截棍之下。輕則措手不及手忙腳亂,重則非死必傷。
他這麼一著“怪招”,乃是出於臨敵機變,可以說不成章法。
圍在周遭的漢子,固然大出意料之外,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連遠遠暗地裡監視的司馬駿也不由暗喊一聲:“好滑的狂徒!”
沙無赦人在軟柔的樹梢之上,朗聲喝道:“司馬駿,是漢子亮亮相,小王爺我可沒想到要動手過招,真的過招,我可以奉陪,躲躲藏藏的,不是咱們四大公子的行為!”
常玉嵐、紀無情、司馬駿、沙無赦,在武林中被譽為四大公子,聲價可是在各門各派的掌門之上。各門各派的掌門,為一門—派之主,但所管的,不過是一門一派之事,也就是說各有範束,而四大公子是超然的地位,不管黑白兩道、名門邪派,莫不給於最大的尊敬,公認的最高榮譽。
而今,沙無赦當著司馬駿的手下這麼一吆喝,對司馬駿的聲威,乃是大大的降落。
因此,司馬駿再也不能躲在暗處捱罵,他朗聲應道:“沙無赦,化外野族,四大公子能有你這個邪魔外道嗎?”喝聲中,樹蔭深處,司馬駿已現身而出,對那三四十個漢子道:“退下!”
三四十個漢子聞言,齊的忽哨一聲,頓時交換了陣式,圍成一個圈圈將沙無赦與司馬駿圍在核心。
沙無赦朗聲一笑道:“少莊主,你總算像烏龜一樣,好不容易伸出頭來了。”
司馬駿雖然臉上發燒,但口中卻道:“下流!”
沙無赦噗哧一笑道:“哧!你也知道縮頭烏龜是下流,剛才為何把頭縮起來呢!”他說著,從樹梢移步凌虛飄身下地,一付很悠閒的樣子,不經意的揮著那根紫玉橫笛。
把一個司馬駿氣得咬牙切齒,顧不得什麼忌禁,就在沙無赦飄身下地,絲毫未防之際,突然抽出長劍,“七步成詩”幾個連環搶步,挺劍認定沙無赦的中庭大穴刺到。
這一招是怒極而發,自然是全力而為,既急又快,既狠又準。
沙無赦雖然狂傲,也不由悚然一驚,急切之間騰身退出丈餘,紫玉橫笛當胸護著迎面,吃吃一笑道:“我說嘛,司馬山莊的少莊主,總應該有個三招兩式,總算你亮出來了。”
司馬駿如何能忍耐得下,一招落空並不怠慢,長劍不收,橫劃斜挑,反而連環跨步,人劍合一道了過去,快劍毫末,銳不可當。
不知如何,一招未完,二招又起,連環進擊,刷!刷!“擎天劍法”十二式一氣呵成,把一個沙無赦逼得只有藉著上乘輕功,閃、躍、跳、縱,一時手忙腳亂,竟然抽不出還手的路數。
司馬駿除子鼻子裡隨著招式冷哼之外,一言不發,一心一意要置沙無赦於死地。
論手上功夫,“四大公子”原是不相上下,正常的情況之下,沙無赦即使無法勝得司馬駿的功力,但半斤八兩是可以的。
無奈,一人拼命,萬夫莫敵,加之沙無赦也料不到司馬駿為此拼命,所以先機盡失。
武家交手,最忌失去機先,尤其是兩個功力在伯仲之間的人相鬥,佔先的一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