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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小胖子說:“多心也只好讓她多心去。是否讓她到我家去,過年後再看吧。我家裡情況特殊啊。”

好了,我就不再說了。一句情況特殊解釋了我們的全部疑惑,也給我們留下了一個懸念。跡象愈來愈說明,小胖子的家是一個謎。這個謎將隨著他跟周雪梅婚姻關係的確立而逐步解開。愛情是不能容納這個謎底的。這個謎底太大了。

過年使家的概念變得具體了。以家庭為單位的社會組織形式,在這一天表現得特別圓滿。他們似乎都比我好,都有兩個或兩個以上的人在一起團年。到處都是熱火朝天的景象,滿街飄紅。三百六十天的喜慶都集中在這幾天了。好象一年到頭就為了這個。只有我才是一個人。不過我精神很好,混合在迎接新春佳節的忙碌之中。裝做一副過年的樣子,煞有介事地清理著豐富的食品,象一個大家族一樣。甚至我把床鋪上的一切用品都換成了新的。因為我必須對得起自己,對得起春節。

臘月三十了。我每年的這一天都是在電話機旁邊度過的。上午我就接到了四十多個拜年電話,都是全國各地的老友新朋打來的,都是些文人,商人,和一些當了官的政界朋友。他們沒有忘記我。我也給沒有給我打電話的朋友拜年,打出去了三十多個電話。無一例外地祝他們新年快樂。此時,親情隱去了,成了遙遠思念。友情則變成了新年的第一聲祝福。

夜幕的降臨使我愁腸百結。浦東新區響起了鞭炮聲。這是上海唯一一塊還沒完全禁止煙花爆竹的地方。大家把辭舊迎新的心情點燃了,變成了聲音和色彩放到天空去欣賞。我沒有買鞭炮,住在六樓,沒地方燃放。但這並不影響我過年,也不影響我對鞭炮的享受。我把我所聽見的所有鞭炮聲都理解為專門為我放的,我享受著不勞而獲的快樂。這樣一想就平衡了。我極認真地做了八個菜,四涼四熱。看著那些熱氣騰騰的菜餚,我突然想哭。外面的炮聲放大了我的孤獨和寂寞,一點食慾也沒有了。我抓起電話,我想給誰打個電話也好。可是,這除夕之夜,全中國都在團年,已經不是打電話的時候了。我看著電話,覺得它象一隻死貓躺在那裡,靈魂沒了,一動不動。

44、除夕夜有了新的生機

正在我寂寞的時候,劉真進來了。除夕夜有了新的生機。

正在我十分孤寂的時候,有人敲門了。此時有個人來真是一件莫大的好事。哪怕是一條狗我也會非常高興的。我連忙去開門,是劉總。劉總經過一番打扮,喜氣洋洋的,全身上下都在過年。她手上拎了一袋東西。我驚慌了,說:“怎麼是你?”

“吃了沒有?”劉總說著走了進來,看著我放在桌上的菜,說:“不錯嘛。來來來,我陪你團年。”

上司來了,說什麼都是我意想不到的。我有點緊張,也有點惶恐。因為這個女人,她不僅是我上司,更重要的是有恩於我。平時她總是一副女強人的樣子,帶著幾分男人氣慨和法官的威嚴。如今微服私訪,使我受寵若驚。我連忙去拿了碗筷,放在她面前。說:“劉總,你請。你來了,我真是太高興太高興了。”

“真的?”

“真的。”

劉總說:“以後不要叫我劉總了。叫我劉真吧。”

我說:“合適嗎?”

劉總說:“我以老闆的身份命令你這麼叫。”

“行。劉真,我們來團年吧。別人是一家人團年,我們是兩家人團年。”

“那好,咱們今晚好好喝幾杯。”劉真說著,從她自帶的口袋裡拿出一瓶法國名酒,說:“我把酒都帶上了。”

“我這裡有酒的。各種酒都有。只是我不大喝酒。”我起身把開瓶器拿來,把她帶的那瓶洋酒開啟了。邊吃邊喝邊聊。

酒是一種最能引出話題的東西。我在劉真的公司工作半年,但我對她的個人情況並不瞭解。只知道她是離異的,只是知道她家在上海,老家在東北。此外一無所知。現在,我們開始把話題引向深入,談得多了。原來,劉真是十年前浦東開發開放時從東北調到上海的,丈夫在東北工作。兩地分居。他們有一個女兒。幾年後,夫妻鬧矛盾,不久離婚了。女兒跟著爸爸。劉真在這裡就成了單身。至於他們夫妻鬧矛盾的具體原因,我沒問,我也覺得沒必要知道這些。但婚姻的結局跟我是一樣的,離。一個字了結一段姻緣。這是我們共同的地方。還有一點共同的地方,她也害怕過年。一到過年,比誰都寂寞。眼下,我們是斷腸人遇斷腸人了。在這個特定的歷史時刻,我們感慨萬千。

我們慢慢地吃著,慢慢地喝著,慢地聊著。我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