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限期的最後一天,除非我們今天晚上弄到這些信,不然這個惡棍便會說到做到,使得這位女士身敗名裂。所以,我不是讓我的委託人聽天由命,便是打出這最後一張牌。華生,只能和你說,這是我和米爾沃頓間的生死決鬥。你看到了,他已經贏得了第一個回合,但是我的自尊和榮譽一定要我戰鬥到底。”
我說:“我不喜歡這樣做,可是我想只能如此了。我們什麼時候動身?”
“你不必去。”
我說:“除非你不去。我已經說了要去,決不改悔。要是你不讓我和你一同去冒這個險,我就要到警察局去告發你。”
“你幫助不了我。”
“你怎麼知道?未來的事是沒法說的。不管怎樣,我的主意已定。除你以外,別人也有自尊和榮譽的。”
福爾摩斯顯得有些不耐煩,但是終於舒展開了眉頭,他拍著我的肩膀。
“好吧,好吧,我親愛的朋友,就這樣辦。我們在一平生活好幾年了,要是我們全死於同一顆子彈,那倒很有意思。華生,我坦率地對你說吧,我一向有個想法,就是要犯一次收效很高的罪。從這點來說,這就是一次難得的機會。你看!”他從一個抽屜裡拿出一個整潔的皮套子,套子裡有一些發亮的工具。“這是上等的、最好的盜竊工具,鍍鎳的撬棒,鑲著金剛石的玻璃刀,萬能鑰匙等等,完全能夠應付各種情況的需要。還有在黑暗中用的燈。樣樣東西全準備好了。你有走路不出聲的鞋嗎?”
“我有橡膠底的網球鞋。”
“好極了!有面具嗎?”
“我可以用黑綢子做兩個。”
“我看得出來,你做這種事情是很有天才的,很好,你做假面具。走前我們吃點現成的東西。現在是九點半。十一點我們會趕到車爾赤住宅區,然後再到阿倍爾多塔要走一刻鐘,半夜以前我們就可以開始工作。不管怎樣,我們兩點以前可以在口袋中裝著依娃女士的信回來。”
福爾摩斯和我穿上夜禮服,這樣就象是兩個喜歡看戲的人正往家走。在牛津街我們叫了一輛兩輪馬車去韓姆斯德區的一個地方。到達後,我們付了馬車錢,並且扣上我們的外衣,因為很冷,風好象要吹透我們似的。我們沿著荒地的邊緣走著。
福爾摩斯說:“這件事需要十分謹慎。那些信件鎖在這個傢伙書房的保險櫃裡,他的書房就是他臥室的前廳。不過,正象所有會照料自己的壯漢一樣,他睡覺睡得很死。我的未婚妻阿格薩說,在僕人的住房裡,把叫不醒主人當成笑話講。他有一個忠心耿耿的秘書,整個白天從不離開書房。這就是為什麼我們要夜晚去。他還有一條兇猛的狗,總在花園裡走來走去。最近兩個晚上我和阿格薩約會很晚,她把狗鎖住了,好讓我利落地走掉。這就是那所房子,院子裡的那棟大房子。進大門——向右穿過月桂樹。我們在這兒戴上面具吧!你看,沒有一個窗戶有一點燈光,一切都很順利。”
戴著黑色絲綢面具,我們二人簡直變成了倫敦城裡那些最好鬥的人們了。我們悄悄地走近這所寂靜而又陰暗的房子。房子的一邊有一個帶瓦頂的陽臺,並且有幾個窗戶和兩扇門。
福爾摩斯低聲說:“那是他的臥室,這扇門正對著書房。這兒對我們最合適,可是門又上著栓又鎖著,要進去就會出很大聲音。到這邊來。這兒有間花房,門對著客廳。”
花房上著鎖,福爾摩斯去掉一圈玻璃,從裡面撥開了鎖。我們進去了,他隨手關上門。
從法律觀點來看,我們已經成了罪人。花房裡溫暖的空氣和異國花草的濃郁的芳香迎面襲來,簡直使得我們不能呼吸。在黑暗中他抓住我的手,領我沿著一些灌木迅速走過,我們的臉擦過灌木。福爾摩斯有在黑暗中辨認事物的特殊能力,這是精心培養出來的。他一面仍然拉著我的手,一面開了一扇門。我模糊地感覺到我們進入了一個大房間,並且剛才在這個房間裡有人吸過雪茄煙。他在傢俱中間摸索著向前走,又開了一扇門,我們過後又隨手關上。
我伸出手摸到幾件上衣掛在牆上,我知道我是在過道里。我們穿過這間過道以後,福爾摩斯又輕輕地開了右手邊的一扇門。這時有個東西向著我們衝過來,我的心幾乎要跳出來了,可是當我察覺到那是一隻貓的時候,我真想笑出聲來。這間房裡,火在燒著,並且也充滿了濃厚的菸草味。福爾摩斯踮著腳尖走進去,等我進去以後,他輕輕地關上門。我們已經來到米爾沃頓的書房,對面有個門簾,說明那兒通往他的臥室。
火燒得很旺,照亮了全屋。靠近門有個電燈開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