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如同所有的個人主義者一樣,對於人折磨人的那種可怕的事情的責任感,以及對於群眾處於悲慘的境地的無能為力的感覺,都使他感到苦惱。雖然他有了特殊的成就和深受愛戴,但是他的感受力還是使他痛苦地感到孤獨。
“可是,他的豐富多彩的天性給他帶來了補償:從愛好音樂和鍾愛他的兩個女兒而得到報答。他在兩個女兒身上過度地耗費了他的心血。他最近失去了他的女兒海倫。他在巨大的悲痛的時刻所寫的訃文,表示出一種罕有的精神上的和諧。這個不可思議的人的精神財富在他的悲痛中特別顯露出來。”
應該說,這幅肖像似乎是愛因斯坦的自我刻畫。一個從不考慮自己的人,才能在描繪精神的天賦方面和他相近的特點時,塑造出自己的畫像。
愛因斯坦在聯邦工業大學的年薪也是4500法郎,和專利局一樣。但是,副教授的頭銜卻要有副教授的耗費和排場。米列娃不得不在家裡收幾個學生寄宿,掙一些錢來貼補開銷。不過,手頭拮据,這也是愛因斯坦的老問題了。他自有打發這位老朋友的老辦法——說說笑話,開開心。他對朋友說:“在我的相對論中,空間的每一點,我都放上一隻表;可是在生活中,連自己口袋裡放一隻表,我都辦不到。”
為柴米油鹽攪得心煩意亂的米列娃時常與愛因斯坦發生摩擦,1910年6月,愛因斯坦的第二個兒子出生,取名愛德華。小兒子的出生也沒能使愛因斯坦與米列娃的關係融洽起來。
兩人的個性都太強,就像鋼刀砍在石頭上,少不了迸出火星。米列娃覺得嫁給愛因斯坦埋沒了自己的科學才能。她現在只能做一個喜歡空想的人的妻子,做一個庸俗的家庭主婦,太委屈了。而且,這位大學物理系出來的家庭婦女,操持家務的本領並不高強,家裡時常搞得亂糟糟的。她需要丈夫的幫助、關心、溫暖和體貼,可愛因斯坦自己卻像個永遠長不大的“大孩子”,他自己都需要別人的照顧和關心。他也生生爐子,帶帶孩子,可心卻完全撲在物理學上。如果他必須在物理學和家庭之間作出選擇,他是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物理學的。
蘇黎世,造就了愛因斯坦的偉大,也給他的家庭悲劇拉開了帷幕。
★ 現代的開普勒
1911年初,從奧匈帝國波希米亞省的省會布拉格發來了聘書,請他去當布拉格德國大學的正教授,愛因斯坦接受了。
為什麼不接受呢?
與蘇黎世相比,布拉格的待遇高,工作條件好。還有,馬赫是那裡第一任校長,開普勒曾經在布拉格附近工作過,這些都給愛因斯坦想象中的布拉格增添了一層誘人的浪漫主義色彩。
布拉格德國大學是從1348年卡爾大帝四世創立的一所歷史悠久的大學發展起來的。1882年,在當時的政治條件下,兩個民族已經達到難以共處的地步,因而不得不分為德國分校和捷克分校。1867年,馬赫正在布拉格任實驗物理教授,他被推選為布拉格德國大學的首任校長。馬赫從此在這裡任教約30年,並使這所大學聞名起來。1895年後,馬赫擔任維也納大學“綜合學科的歷史和理論”教授。
馬赫的學生們提議,為愛因斯坦建立一個理論物理教研室,因為當時這位相對論的創始人已完全不單單是馬赫關於力學觀念批判的實踐者,還是馬赫認識論的擁護者。愛因斯坦在書信中自稱是馬赫的學生。他認為本來應該把近代物理學家都看作是“力學家”,對這種見解的形成,愛因斯坦的確起了推動作用。
按照規定,在宣佈委任之前,需要有被薦人的推薦書。他們請德國最著名的理論物理學家普朗克做推薦人。普朗克在推薦書中熱烈地讚譽愛因斯坦:“要對愛因斯坦的理論作出中肯評價的話,那麼可以把他比做20世紀的哥白尼,這也正是我所期望的評價。”1911年秋天,愛因斯坦帶領全家從蘇黎世來到布拉格。從編外副教授到編內正教授,愛因斯坦理所當然獲得了一種滿足感。可米列娃的情感痛苦更加劇了,她又得拋棄已熟悉的環境,去一個陌生的地方繼續當家庭主婦。
在奧匈帝國,就任公職要求告知宗教信仰。弗朗茨—約瑟夫皇帝堅持不許任何一個沒正式加入教會的人擔任公職。因此,甚至對無神論者按慣例也要根據他的民族指定一種信仰。在辦理手續時,根據愛因斯坦的猶太人身份,布拉格當局的官員也就在愛因斯坦的履歷表上填了五個字:“信仰猶太教”。
愛因斯坦想笑,但想到自己畢竟是布拉格的客人,就任憑如此這般了。
在布拉格,愛因斯坦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