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幹雲,李淵必定開顏大悅,不料他語氣激昂,立時已犯了父親的大忌。李淵暗暗皺眉,想:“你口上說得動聽,倒象真的為了一致對外、抵抗外寇,其用心不過是為了繼續掌握兵權,以成你奪嫡之陰謀。十年之長遙遙無期,從太原起兵到開國至今也不足十年,你已跋扈到這般地步,我豈能容你再掌兵權十年?”剎時之間已立下決心,緩緩的道:“遷都之事,朕自有分數。你先下去吧。”
李世民見他神態忽又變了,卻想不出自己哪句話說錯了,也不敢再爭辯下去,依言退出。
李世民一走,李元吉已嚷起來:“父皇見了!他還想將兵權牢牢抓在他手中十年呢!父皇能保得住這十年裡他不會勾結了突厥大軍進來,將這江山也換了主?”
李淵森然道:“多得三胡提醒,我幾乎又上了他的惡當。他身為三軍統帥,竟勾結外敵,豈可縱容不理?”
李元吉喜道:“既是如此,父皇快快下旨,宣示他通敵叛國之罪,殺之以示儆尤!”
李淵可不象他那麼衝動,沉吟道:“你雖親耳聽得他勾通突利之言,卻無別的佐證。他辦事幹手淨腳,要捉他把柄可不容易。如今人人都只知道他有平定天下的大功,他的罪狀卻隱晦不為人知,我們能有什麼藉口來殺他?”
李元吉大聲道:“當初攻克東都的時候,他盤桓觀望,被父皇屢屢下詔催促都不肯班師,還四處散發金銀,樹立私人恩德,收買人心。他敢抗旨違詔,那不是叛逆還是什麼?只要我們馬上動手殺他,完事後還怕找不著藉口?”
李淵搖頭道:“洛陽班師那次他確是已露逆心,但當時我沒有追究他,如今卻來翻陳年舊帳,別人就會疑惑,覺得他若當真有罪,何以不當時馬上就依法懲治,要遷延至今才拿辦他?這一來,我們可就理虧了。他手中畢竟握有重兵,我們若強行殺他,一定會激起變亂,後果堪虞。”
李元吉嘟起嘴,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可怎麼好呢?難道還要讓他逍遙法外,我們就束手無策?”
李淵道:“三胡休要焦躁。我們一步步的壓制他,先削盡其羽翼,讓他變成個有名無實的空頭王爺,到時再殺他,就沒有顧忌了。”
李元吉還要說什麼,李建成向他使了個眼色,阻止他再往下說,自己卻道:“父皇此舉極是英明!依兒臣之見,秦王府中能人雖多,可忌者不過房玄齡、杜如晦二人,父皇若要削他羽翼,就得先除此二人。他二人一去,李世民就想不出對付我們的法子,便再多精兵猛將,也是枉然。”
李淵深以為然,道:“大郎所見極是!李世民就是給這兩個讀書漢教壞的,我早就想好好整治他們一下。好,我這就下旨,勒命他二人歸於宅第,不準再入秦王府妄議妄行,聽奉李世民的號令。敢不遵詔令的,格殺勿論!”
李建成和李元吉各自交換了一個驚喜的目光,均想:“李世民失了這兩個左右手,今番吃的虧可就大了。”
正想著,殿外忽傳急報,說突厥頡利可汗領十萬精騎南下河套、包圍烏城,燕郡王羅藝奮起抵擋,力有不支,現向朝廷請求速發援兵。
三人聞言失色,李元吉氣咻咻的道:“又是來得這麼巧!”
李建成見李淵面上一副怔忡不定之色,忙道:“父皇,今次決不可以再讓李世民領兵,重蹈上回的覆轍。”
李淵心神不定的道:“可是突厥來襲,有誰能領兵出戰、擋其鋒芒呢?”
李建成道:“四弟已多次隨李世民出征,功勳有目共睹,父皇何不讓他代替李世民,北上迎敵?”
李淵默然了一下。他心中雖是不相信李元吉真能取代李世民抗擊突厥,但若非如此,必定又要走回去求李世民的舊路。可如今已得知李世民勾連突厥之事,還怎能再輕易將兵權交到他手上?既已下定決心剷除李世民,就得栽培李元吉,讓他頂替李世民的位子。於是他猛一點頭,道:“好,我再也不能被他以突厥來要脅著我!我就派三胡為行軍大元帥,統制各路兵馬,迎擊突厥。”
李元吉心頭狂喜,忙又道:“父皇,這行兵打仗,須有猛將相助方能克敵。李世民把軍中名將全抓在他自己手心,豈不是故意為難我嗎?”
“依你說應怎麼辦?”
“不如父皇下旨,將他府中銳卒猛將,盡調歸我帳下聽令,象什麼尉遲恭、秦瓊、程咬金、段志玄等等,一個都不可給李世民留著。”
李元吉見李淵稍現遲疑之色,逼上一句,道:“父皇想想,我若領兵出戰,李世民留在這裡豈會甘心?他手中有這麼多驍勇之將,若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