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呢?殿下就成了犯上作亂的奸惡之輩!他名正言順的就奪了你的儲君大位,還半點不負謀兄惡名!此計之毒辣,就在於此啊殿下!”
李建成聽他說得沉痛,不覺心中一陣悲涼,道:“可是我又能怎麼辦?他如今去了仁智宮,我卻據有長安,此時起兵,或可仍有一線生機;否則我到了仁智宮,那就是羊入虎口,再無生還之機了!”
王圭急道:“殿下就算如今起兵,也決無生還之機!秦王雖不在長安,但他手下猛將如雲,除尉遲恭隨他去了仁智宮外,其餘秦瓊,程咬金等都在京師,秦王府裡也暗藏兵馬。我們一旦起兵,這些人必來跟我們搗蛋,我們外有強敵,內有賊兵,內憂外患,怎能對付?再說,京師之外,除了山東諸州會聽令東宮,餘者如河南等重地均是秦王的勢力,我們又怎可與之抗衡?”
魏徵也道:“最糟的還是,如今皇上在秦王掌握之中,他若來個‘挾天子以令諸侯’,發令全國勤王,抵抗我們,我們以一城之兵又豈可與全天下兵馬相抗?”
李建成雙足發軟,騰的跌坐在椅上,道:“那怎麼辦?那怎麼辦?難道束手待斃,等著李世民陰謀得逞,我就揹負逆子奸臣的罪名被他誅殺?”
魏徵沉吟良久,道:“唯今之計,就是殿下立刻奉詔,趕往仁智宮,向皇上揭破秦王的奸險!”
“不行!我不能自投羅網!”
“殿下並無叛逆之心,又何來‘自投羅網’之說?殿下遵奉皇上旨意,那就是拆穿秦王對殿下誣陷的最好辦法!”
王圭也道:“魏公言之有理!皇上向來寵信殿下,這次只是受秦王糊弄,這才亂了方寸。殿下此去仁智宮,先不必急於自辯——皇上正在火頭上,辯亦無用,反被他目為狡辯!不妨先動之以父子之情,只要皇上不馬上動念殺殿下,那就可以延緩一下秦王的奸計,事情就有了可以迴旋的餘地。”
“但……但我派爾朱煥、橋公山二人送金甲給楊文幹是確有其事,父皇真要據此定罪,我……我……”他說到半途,一句“難逃一死”,終究說不出口。
魏徵冷靜的道:“殿下不必太過驚慌,私贈金甲只是小過,罪不至死!我們可以策動朝中宮裡與殿下交好的大臣、妃嬪替殿下在皇上面前說情,以求皇上從輕發落。但殿下執意抗旨,那就真的是滔天大罪、巨禍立至!”
李建成看看二人,終於猛一點頭,道:“好,我就依你們所說而行!只是……只是不知是否還能保得性命,與兩位相見了。”
二人聽他說得淒涼,都是心中慼慼焉。但此時已非多說此等傷心話的時候,忙幫李建成準備好一應出行之物,一直送他出了長安城。
二人回入東宮,王圭長嘆一聲,道:“魏兄,有一句話我不敢在太子面前說,我恐怕……他此去凶多吉少!”
“怎麼?”魏徵見他也如此消沉,不覺大驚。
“魏兄請細想,太子去到那仁智宮,一時三刻之間必定難以說清自身的清白。那李世民就在其側,只要他狠得下心腸,不顧一切的入獄中殺了太子,日後就算太子沉冤得雪,那也是狂瀾既倒、無可挽回!”
魏徵無言以對,良久才說:“王兄所言,確有道理!但現下再無善策,只盼這李世民或感於兄弟之情、或忌於君子之名,能忍手不加害太子!”
王圭又道:“如今太子去了仁智宮,東宮裡群龍無首,這營救太子之事,該如何進行?”
“東宮裡的事情,我倆同心協力,應該可以應付得過來。只是要救太子,非說動朝中大臣,宮中寵妃施以援手不可。你我官卑位微,可就難以接近這些人了。我看……”魏徵目光閃動,“太子妃為人精明強幹,我們應該求見她,將此事相告,由她來策劃營救之法。”
“可是聽說太子跟太子妃最近為了那新進門來的突厥公主燕兒而鬧翻了,一直都互不見面,只怕太子妃對太子仍懷怨恨之心。”
“不然!”魏徵輕輕搖頭,“太子妃與太子再怎麼鬧彆扭,所謂‘一夜夫妻百日恩’,如今太子有難,她總不至無情到袖手旁觀的地步!再說,她之所以與太子吵翻,只為了太子要廢她的太子妃之位。現在太子若喪命或失位,她就非丟掉這太子妃的名號不可!她若救得太子,說不定太子心裡一感激,就再也不會動廢她之心,那豈不是解了這死結?”
王圭大喜,道:“既是如此,那麼我們快去求見太子妃!雖然咱們外臣求見內眷於禮不合,但如今事急從權,此等嫌疑只好不顧了。”
果然,冰兒一聽傳報,馬上就召見二人,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