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情。
恰如此刻我伏於太后面前,心情不再是如常的坦蕩於平和。我再次叩首,聲音輕而堅決,“臣妾感激太后願意成全翁主與兄長之心,臣妾也不願意甄氏因外戚之功顯赫於朝廷,為避權位偏移,臣妾願意交出攝六宮之事。”
“交出攝六宮之事?”太后斜臥,踏上的在描金赤鳳檀木闊塌上懶洋洋飲著茶?????下仍不失深宮之主的風韻,她抬起沉重的眼簾看我一眼,“”那麼淑妃認為誰可接手協理六宮?
我沉吟片刻,緩緩數道:“貴妃與德妃慣熟宮中事宜,多年來也曾協理六宮食物,想來能得心應手,貞妃細心,也能試試妥當,欣妃心直口快辦事爽利,蘊容秀外慧中心思敏捷,有時出身大家行事果斷,更是可造之才。”
“是嗎?”太后微微揚一揚下巴,孫咕咕上來揉著她的肩膀。須臾,太后露出舒適鬆快的心情,闔目道:“德妃與貴妃哀家自然放心,只是貴妃多病也無力可赤,貞妃與欣妃可成小就斷不成大器,都不是可以獨擋一面之人,置於蘊容。。。。。。”太后沉吟良久,終究以一聲親哼相對,“這隻鳳凰恐怕是要飛的遠了。”
我心中一驚,脊背上一陣發涼,竟已驚出滿身冷汗。宮中傳言雖多,但從不敢傳到提後面前,開始太后如此常年臥病,竟能將這些事知曉得一清二楚。孫姑姑輕緩地為太后捶著肩,口中慢條斯理道:“德妃溫厚些,若莊敏夫人與之共同協理六宮,未必能聽德妃的意思,終究夫人還年輕些。”
太后溫和地拍一拍孫姑姑的手,問問抬起滿是皺紋的臉龐,“你不必以暫攝六種之權來換取哀家放心,哀家這顆心從未放下過,無謂再一直操心。”太后支起身子,端坐榻上,“淑妃一向聰明,哀家不妨開啟天窗說亮話,皇后怎麼被幽禁你與哀家都心知肚明,後位不穩難免宮中嬪妃人心浮動。淑妃你未必不敢打皇后之位的主意,旁人比你更熱衷的也有的是,你交出權位自然可讓哀家暫時放心,可恐怕接下來的哀家會更多憂心。”太后緩一緩氣息,“哀家也吧話明明白白告訴你,皇上有生之年,絕不能廢后,你動不得這樣的主意,旁人也不行。”
我暗暗屏住氣息,“臣妾明白太后的苦心,後位不變才保得住平安。”
太后冷冷倪我一眼,“你明白就好。”她停一停,“後位不變,攝六宮事之人不變,眼前出不了大亂子。”
我再度叩首,“太后訓的是。”
她緩緩背過身去,留給我一個冰涼而筆直的背脊,“皇上說的對,不過是郡馬而已。”她揮一揮手,“你退下吧。”
27、細雨閒花靜無聲(下)
三日後,傳太后口諭,“賞莊敏夫人協理六宮之權,以安後宮。”又囑咐,“莊敏年輕,凡事要多遵循淑妃的意思,淑妃亦要讓莊敏多歷練歷練。”
我收起太后懿旨,倦倚美人靠上,輕輕嘆了一口氣,花宜十分不解,問道:“太后這話好費解,既說要莊敏夫人聽娘娘的,又有叫娘娘多放權於莊敏夫人的意思,到底怎麼說呢?”
槿汐苦笑道:“太后親自下旨定了人協理六宮,除了朱宜修為貴妃時,便是莊敏夫人了”她停一停,低聲道:“燕禧殿那邊此刻熱鬧得很,宮中除了貴妃和貞妃,人人都去賀喜了呢,連德妃娘娘也卻不過情面。”
“也難怪人心跟紅頂白,朱宜修的太后眷顧而成繼後,現在後位不穩,太后顯然對蘊蓉青睞有加,難保她不成為下一任皇后,她又是那樣的脾氣,宮中誰趕不趨奉?”我低頭看著手指上寸許長的指甲,因沒有塗染蔻丹,指甲只是淡淡的粉紅色,偶爾流光一轉,便有淺淺的珠色光韻泛起。“貴妃位分最尊,不去道賀也就罷了,怎地貞妃也沒有去?”
槿汐盲道:“貞妃產後身子虛,不大起得來,她素性又不太與人來往,與燕禧殿交情更不深,所以只贈了一份賀禮,未曾親自前去。”
花宜忙插嘴道:“為了這個事兒,莊敏夫人不樂意了,她也沒在人前生氣,只道貞妃身子虛弱要安心養著,這兩個月不宜再侍奉皇上了,便叫人摘了貞妃的綠頭牌,兩個月不許侍寢。”她吐了吐舌頭道:“新官上任三把火,莊敏夫人這火可燒得夠大的,也不知道皇上生不生氣。”
我瞥了她一眼,“都什麼時候了,不許胡說。”不覺又嘆:“皇上一向對貞妃不太上心,想必也無異議。”
花宜忙掩了掩口,不敢作聲。
我叮囑槿汐與小允子道:“如今燕禧殿得勢,你們萬萬不要上去於那邊爭鋒芒,凡事能避多遠就避多遠,實在避不開就一定要讓著萬不能有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