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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部分

匹打著響鼻的砰砰聲,夾者馬鈴叮鐺,赫赫數千人馬竟是鴉雀無聲。林是所乘的絳紫塗金大帳的車便停在身前數十步之搖。摩格見我只身下轎,身後只跟著一個槿汐,只笑了笑,你跟皇帝夫妻一場,他也不來送你一送,真當薄情。

我置之不理,只是扶了槿汐的手上了林氏的大帳車坐穩,方才不急不徐道:千里相送,也終須一別,不必這樣兒女情長。

摩格眼力含了一縷笑意,我就喜歡你這樣的性子。

我並不看他,只是隨手整理好衣裙上的流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無話可駁。”

摩格郎然笑道:“是,難得皇帝肯割愛,否則即便本汗大軍壓境,他要不放本汗也未必有別的法子。”

我揚一揚嘴角算是對他的回應;只半合了眼睛養神。他也不多言;隨手落下我身邊一臉怯怯溫順之色的林氏喝道:”自己騎馬!”

林氏也不敢哭;只得自己去了。

一路日夜兼程並無多些休息的時候;我雖在車上免些風沙之苦;然而車馬顛簸;日夜不得安枕;也是十分辛苦;更不用說一眾陪嫁的女子;更是苦不堪言。摩格只是率軍前行;並不與我交談;更不接近我半分;我不時按一按腰間那包薄薄的紙包;不禁大費躊躇。

40、彈著飛鴻勸胡酒

這樣兩日雨夜,直出了雁鳴關與大軍匯合,再又走了百餘里,摩格才下令三軍紮營休息。

清晨時分的大漠有些寒意,我披了件披風在身仍不覺瑟瑟,便與槿汐下車圍著篝火坐下取暖。

大軍在野並無熱飯熱菜,加之又要照顧感染了時疫的軍士,所分的糧食也不多。分到我手中不過是一個幹得發裂的麵餅與半壺馬奶。宮中錦衣玉食習慣了,忍不住抽抽噎噎地哭了。

槿汐吸一口氣,將硬如鐵皮的麵餅泡在馬奶中,道:“娘娘湊合著吃吧,否則餓傷了身子。”

馬奶的酸腥味衝得刺鼻,並不似常吃的牛乳那種香醇甘甜,一聞之下都覺難受,如何能嚥下,難怪那些女孩子要哭紅了鼻子。然和這兩日日夜趕路,也不過曹操吃些東西,我皺皺眉,如槿汐一般將麵餅泡得軟和些,屏著呼吸艱難地嚥下去。

槿汐欣慰地笑一笑,“難為娘娘了。”

我低首用力撕著手中的麵餅,“我只是想著清當年被拘赫赫,或許連這個也吃不上。”我極目瞭望,出了雁鳴關,四周已少××青青之色,再往前走至現在,目之所及不過是茫茫蒼黃,一望無際。偶爾有幾棵胡楊伸開瘦××的枝椏仰視蒼穹,更平添了幾分荒涼蕭索。有風呼嘯而過,帶著細細沙土撲上面來,嗆人喉鼻。我去過一條湖綠紗巾包住面目口鼻,低聲向道:“已經出了雁鳴關百餘里了吧?”

槿汐似乎專心地撕著麵餅,口中低低道:“是。”她滿面焦慮地看我一眼,“已經走了那麼遠,娘娘一直沒有機會下手。只怕再走得遠,即便是娘娘得手,也無法脫身回宮了。”

我隨手抽過一根枯枝扔進火堆,火焰“嗶剝”燃起木葉特有的清香,遮擋住狂風的乾冷,槿汐不無擔憂道:“奴婢瞧摩格並非那種昏庸愚鈍之人,娘娘有把握得手嗎?”

我微微搖頭:“你說呢?”

槿汐秀眉微鎖,我撥著明亮的火苗,輕輕道:“摩格固然精明,皇上才真聰明會划算。我既許我和親,必然做好了我回不去的打算,以一個淑妃抵換幽雲二州的兵家要地,真當是十分划算。”

槿汐道:“赫赫軍中時疫大起,他們要幽雲二州也不過是誇口之詞,現下早無這樣的兵力。”

“的確是。”我淡淡道:“幽雲二州不過是藉口而已,能有一張治時疫的方子,足以讓赫赫度過眼下火燒眉毛之困,何況還有每年三千糧草,十萬銀幣。只是摩格若死死咬住幽雲二州不放,不惜一切再動干戈,皇上未必抵擋得住。皇上和摩格一樣,只是彼此找一臺階下,而我恰好是那個臺階而已。”

槿汐看了我一眼,“那麼摩格指明要娘娘……”

我冷笑一聲,“大週四位皇子,娶我便等於取走其中之二。予漓平庸,予沛眼下生母得寵,但終究如何還未可知,畢竟貞一夫人家世微薄,家中無什親人。而論子以母貴,予涵和予潤皆大有可能。摩格娶我等於他朝帝嗣在手。”

槿汐越聽越是焦慮,“皇上是斷斷不肯落人要挾的!”

我下意識地按了一按懷中的紙包,唇角浸上一縷幽咽笑意,“我仔細算過皇上給我藥量,足以毒死兩個人。所以,摩格若不似,我便要自裁;若摩格死,我有幸逃脫則罷,若逃不脫,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