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不同笑道:“非也非也,我看是姑娘你不想久等了。”風波惡正要插話兩句,突然聽得聲鈴響,一隻白鴿撲稜稜的歇在他肩上。
剛取出竹筒裡的紙條,王語嫣便一臉期許的問:“風四哥,表哥他說甚麼了?!”風波惡搖搖頭,似是極為想不通:“公子爺不知何意,明天又讓這鴿子白白飛去趟。”
包不同擺首道:“非也非也,公子爺這麼做定是有他道理的,你我只需聽命便是。”風波惡想了想,說:“不錯,這也許是誘敵之計。”
王語嫣支吾說道:“我想給表哥……寫信,讓這隻鴿子帶過去,不知可否?”
“當然可以。”
王語嫣伏在馬背上,卻不知寫甚麼好,心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直到包不同催促,才寫了兩行誇讚景色的小詩。風波惡捉住鴿子,正要將它爪子上的竹筒擰開,王語嫣忽然道:“風四哥,我來罷。”她心裡倒也是喜歡這些小動物,不免有些躍躍欲試。
風波惡回道:“你別看它是鴿子,除了我幾個和公子爺,對外人都兇的緊,勿把你弄傷了。”王語嫣聽他說自己是“外人”,心裡不高興,一張臉也拉了下來。包不同上前笑道:“王姑娘若是喜歡鴿子,改天三哥給你弄幾十只去!想要燉湯還是紅燒,全隨你意!”
王語嫣聽包不同越扯越遠,一跺腳道:“我哪裡會吃它……哎,不跟你們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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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學會重新用喉嚨說話。”薛慕華指指自己喉間,“這些日子喝藥‘恨舌草’的毒已然解了,後面要靠你自己運練,不然你怎麼也說不了。”
阿曇剛點完頭,薛慕華便按住她脖子:“欸,首先就是改掉你搖頭點頭胡亂比劃的毛病。試著說‘是’、‘不是’,‘好’、‘不好’!”
阿曇努力想說出話,但總覺得口中沒有知覺,不知道從哪裡發聲,只能做出口型。
薛慕華按著性子給她指方法,可阿曇就是不開竅。薛慕華說的急了,頗有跳腳的架勢,他心裡想快快練習下那套新學的劍法,於是轉身抽出一本厚厚的詩集,說道:“你自己照著這個讀,讀完了就背,什麼時候能念出一首完整的詩,那就大好了!”阿曇抱著那本書,看著薛慕華的背影,下意識的想說“是”,話在嘴邊又咽下去了。
慕容復除了指點薛慕華“衡池十三劍”,平日裡也閒著無事。他每日還是要吃阿曇送來的解藥,也漸漸發覺不對。阿曇送來的解藥有時候是樟樹葉,有時候是不知什麼草的根莖,前日竟然不知從哪給他弄來巴豆葉子!但阿曇一臉認真的給他解釋:女真秘術的解藥,就是這樣!
真實的原因,乃是因為阿曇實在找不到替補的葉子了,洛陽這邊樟樹漸少,其他也不知有沒有毒,但薛神醫府上有塊藥圃,她旁敲側擊問明哪幾種是無毒有補的藥材,第二日便偷偷揪下葉子給慕容復送去……
慕容復這日走到小亭邊,正看見阿曇捧著本書籍搖頭晃腦。腳步一頓,想了想還是走進亭中,問道:“你在這裡作甚?”
阿曇抬頭看是他,正要給他比劃比劃,忽然想起薛慕華對她交待過的“多說少做”,於是努力的想用聲音表達出來。奈何事與願違,怎麼動嘴皮子也沒說出半個字。慕容復見她一張小臉憋的通紅,心下搖頭,一指桌面道:“寫!”
阿曇也恨惱自己,為什麼連這樣簡單的事情自己也不能辦到?暗自傷神了會兒,將薛慕華吩咐她的讀詩詞的事情寫給慕容復。
慕容復挑眉道:“既然毒已清除,你為何還不能說話?”阿曇垂下眼簾,不答。估計是……還沒有克服自己罷?慕容復拿過她手中那本詩集,翻了兩頁,隨意指著一首詩道:“你試著念一念。”
阿曇看著他眨了眨眼,有點不相信:他這是幫自己嗎?慕容復現在也不怎的,很容易便能看懂阿曇的眼神,冷哼一聲,將手中詩集往桌上一扔,看向別處道:“你難道連上面的字也不認得麼?”
阿曇抓抓頭髮,滿臉愁苦的看著他。上面的字,大都認得,但是連起來,意思又不瞭解了。
慕容復嘆口氣,拿她無法,只得指著詩集上面,一句一句的釋義:“這首詩是唐朝王摩詰所著,旨意送別,‘山中相送罷,日暮掩柴扉’的意思是……”慕容復逐字給她講完,抬頭才發現阿曇愣愣的盯著他,臉一黑斥道:“你到底在聽沒有?”
“在!”阿曇說完,慕容復便嗤聲一笑,不同於以往的假笑嘲笑,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