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光顧最多的休憩地。坐在江堤上,望著遠天的餘霞,近江的水波,有一種天高地遠的雄渾風光。這裡也是我們游泳、浣衣的好地方。每天的傍晚,我們都會不約而同的來到這裡,會水的同學都換上游泳衣褲,和江水做親密接觸。最招眼的就是楊婕,她那火紅的泳衣,裹著豐滿白皙的*,引來許多目光。金鑫幾乎成了我們集體中的一員,但他是旱鴨子,從不下水。一時間我們實習隊在江堤的活動地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我們幾個男生都識水性,游泳成了我們每日的必修課。我們選擇水勢平緩的牡丹江。這裡的江面只有三百多米,可以遊個來回。偶爾也到松花江游泳。
據當地人講,分水線附近有旋渦,我們不敢貿然。但還是差點出了事。那是個紅陽高照的星期天,中午燥熱,我們相約來到江堤的柳蔭下,女生們在江邊洗足,浣衣,戲水。
我們幾個男生跳進了江裡,好不愜意。忽然飄來團團烏雲,我們剛游到對岸,一場暴雨就劈頭蓋臉的落了下來,我們五人只好躲進一個漁民的草棚。雷電交加,一陣暴雨之後,又是雲開日出,但發現江水漲了,水流湍急,還有不少樹叉草皮從上游衝下來。我們光著上身,到了輪渡碼頭,剛好有船起航。剛上船,發現少了賈岱正,我知道他的水性一般,怕他出啥意外,就下船來找。原來他正在草棚裡吃香瓜,他掰給我一塊,說:“這香瓜,真甜。”賣香瓜的小販給我也挑了一個,“這瓜保甜。”我說:“光著身子也沒帶錢啊。”賈岱正說:“沒事,我讓他找金鑫要。”我心想;你真夠饞的。
吃完瓜,我說:“等輪渡吧。”賈岱正說:“沒事,我們游回去。”他遊在前面,我在後面跟著。游出幾十米,我突然覺得江水的衝力很大,已難以控制速度和目標。游到江心,更是身不由已,任憑急流,向松花江方向衝去。一定是上游地區還在下大雨,江水暴漲了,我真後悔,不該游回來。
只聽賈岱正呼我,“方昊,我腳抽筋了,快幫我。”我奮力向他靠近,但總抓不住他,只好喊;“不要慌,不要慌。”我突然覺得有個一股水浪襲來,嗆了幾口水,不好,可能是衝到分水線了。我踩水躲開旋渦,發現賈岱正,已被衝入松花江,一浮一沉的。我一看,他似乎不能控制自己了,就踩著水,緊攆著,向他追去。我覺得自己體力有些不支,但還是奮勇的向松花江游去。快靠近賈岱正時,大聲的喊他,他似乎聽到了,掙扎著浮出水面,幾個水浪打來,又不見他的身影。我有些慌了,怕他捲入旋渦,沉入水底。
忽聽有人喊我倆的名字,一看是楊婕和金鑫還有漁民正划船而來。我猛的潛入水底,抓住賈岱正的褲頭,一下竄上來,剛好撞在船邦上,被漁民拉了上去。我和賈岱正躺在船倉裡,面無血色。賈岱正已說不出話來,我感激的看著楊婕、金鑫,“好玄,要不是你們,我和賈岱正恐怕沒命了。”金鑫說:“要不是楊婕心細,發現你倆沒回來,也想不到來接應你們…”
(53)
轉眼到了八月中旬,按計劃,我們應該回校實習了,但校方一點訊息也沒有。近來,我有些心煩,聽說別的實習點,都派了老師,而人數最多的依蘭點卻遲遲沒有派老師來。作為實習隊長,我感到壓力和責任。最近又傳出實習生的緋聞;賈岱正經常夜不歸宿,金香玉在談三角戀愛,楊婕和金鑫更成了公開的秘密。真要出了事,可怎麼辦?
我打算回校一趟。事有湊巧,外科有個燙傷的患兒要轉合江市治療,需要護送,我就答應下來。匆匆啟程,來不及準備,到了船上,方感到事態的嚴重。傷兒五歲,是個胖女孩,燙傷面積約35%,大都是深二度的,傷兒傷情嚴重,躁動不安,喘著粗氣,已陷入脫水休克狀態。臨來前,只推了200毫升的葡萄糖。而我的急救包裡沒有靜注的液體。記得課間實習時,見到過這種燒燙傷的病人,傷後24個小時,正是休克期,補液療法為主。而傷兒顯然補液不足。
從依蘭到合江,雖是下水 ,船行也要四、五個小時,我真擔心傷兒會死在船上。我們坐的是統艙,旅客都圍著我們議論紛紛。有個上年紀的老大娘說:“多好的孩子呀,真夠可憐的。”又責備其母親:“你怎麼不看好孩子呢?”傷兒的母親不斷的喃喃自語:“都怪我,都怪我,我怎麼沒想到她會去揭鍋蓋呢。”傷兒開始躁動不安,鼻翼歙動,呼吸急促,我只好不斷地給她間隔注射“維他康復”和“可拉明”。明知無濟於事,也算是一種安慰治療吧。眼看著傷兒只有出氣,沒有進氣,掙扎了一陣,陷入了昏迷,我心急如焚,如芒刺背。一個大夫,在病人頻危的關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