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他的女病人可多了。”我被她說動了心,“下個禮拜我就去,你可要多幫助啊。”楊婕一聽,會心的笑了,“那當然。”
上婦產科門診的第二天,就遇上了急診,病人是外科轉來的,楊婕檢查完後,就讓我去請主任,我到病房問護士長:“主任呢?”“那不是嘛。”我順著她指的方向,見著一位身高不到一米五的小老頭,腦示閃過一個念頭:主任是侏儒症?光聽說主任是矮個子,沒曾想這麼矮。心想:人不可貌相。
主任聽說有急診,二話不說,急步來到門診。病人面色蒼白,已有些意識不清,主任摸了摸她的肚子,問他的丈夫:“多少時間沒見紅了?”“兩個多月。”主任吩咐楊婕:“快去手術室,通知急診手術。”我覺得主任有些輕率,就提醒著說:“不做化驗嗎?”“來不及了。”說著,當著家屬的面,給那年輕的女患,剃了*,備了皮。我奇怪這原本該是護士的活,他一個人全包了,也真夠麻利的。
局麻後,開啟了腹腔,主任喊了一聲,“注意,準備吸引器。”腹膜一剪開,血像噴泉似的湧了出來。主任的手一下伸到了腹中,抓出了一大把血塊,再伸進去,提出了輸卵管,指著出血部位,對我說:“這是輸卵管宮外孕,再晚病人就沒命了。”不到半小時,手術就結束了,我正想請教有關問題,主任像個猴子似的,脫了手術衣,尾隨著去了病房,楊婕衝我笑笑:“我們主任不賴吧!”
說起這矮個子主任,民間傳聞挺神,頗有些傳奇故事。他的妻子是中醫科大夫,聽說十分漂亮。人說;鮮花插在牛糞上,而她卻不以為然,經常成雙入對的出入廣庭大眾面前,以有這樣的丈夫自豪。其中的奧妙,眾說紛紜。不管咋樣,矮個子主任一定有自己的魅力所在。
我偶然和他聊起來,他毫不掩飾的談了從事婦產科的經過:“我是個三等殘疾,好不容易從醫士學校畢業,分到了縣醫院,沒有一個科室肯要我,因為矮,有損形象。當時只有婦產科缺大夫,我沒有別的選擇,這一干就是十八年。這不,也人模狗樣的混出來了。”我知道,其實他說的這麼輕鬆得後面,包含著多少艱辛和血汗啊。他特別鄭重的告訴我:“婦產科是個神聖的專業,是個保衛母親健康的工作;尤其是產科,弄不好就是兩條人命,責任重大,要慎之又慎,技術上更要精益求精。”我想,他自己,正是這麼做的。從一個殘疾人,到名醫,難能可貴啊。
有了楊婕的鋪墊,我在婦產科實習少了不少尷尬。第一次給一位青年婦女做內診,我帶上手套,食中指剛伸入*,心中一動,全身一顫,就如觸電似的,本能的起了反應。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使我惶恐不安。我想起了聖母瑪利亞、觀音菩薩,告誡自己;是在維護生命通道的尊嚴,不能有絲毫的雜念。曾被先人奉為“圖騰”的性器官是偉大聖潔的,我們不能褻瀆它。再給女病人做內診時,我的心裡就坦然了。作為醫生,重要的是正心養身,以救死扶傷為已任。
一個老頭帶著一個年輕婦女,來到婦科病房,女的看上去歲數不大,駝背雞胸,又瘦又小,腆著個挺大的肚子。那老頭見主任,拱了拱手:“不認得我了。”主任一愣神,“是你,狗剩。老同學,你怎麼來了?”“我來求你。”老頭把身後的婦女,推到前面,主任一搭眼就明白了。我不合時宜的問,“這是你閨女?”老頭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才發現,其實老頭並不老,身體也挺結實。他對主任說:“你們給俺媳婦看看,按算,預產期巳過了半個多月了,孩子也沒啥動靜。”主任給婦女做了檢查,沉吟了半晌,老頭急了,“咋樣?你倒跟我交個實底。”“心音挺弱的,胎位不正。”老頭幾乎要跪下,“你知道,我家窮,是個魚花子。四十多歲才娶上媳婦,還是個四不全的殘疾人,你可不能讓我斷後啊。”“準備剖腹產吧。”主任斬釘截鐵的說:“開肚子,取孩子。”老頭再次跪倒,“有危險嗎?”“當然有危險。”老頭搓了搓手,轉著圈,“沒別的辦法了嗎?”“沒有,必須手術。她是軟骨病,骨盆小,產道窄,根本生不下來。時間長了就會死胎”。“那就開吧。”老頭抓住主任的手,“你可要保證她們母子平安。”主任懇切的說:“我雖然不能給你打保票,放心,我會盡力的。”
手術當晚就做了,剖出一個胖小子,八斤一兩。老頭樂開了花,第二天提了一筐魚送到科裡,“這是剛從江裡打的,大夥嚐個鮮。”主任沒有推辭,我和楊婕還應邀到主任家吃了一頓美味的魚宴,見到了主任的愛人。果然,徐娘不老,風韻猶存,想當年一定是個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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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夏,三江口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