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部分

好心到出來迎接咱們吧?”

那是一箇中年男子的聲音,但不象外面壯年男子聲音那般雄渾厚重,他語氣裡帶著三分*兩分戲謔,還有五分的玩世不羈,不過並不是那種少年時初出茅廬不知天高地厚的狂,而是彷彿已歷盡人間百種喜怒哀樂,萬般起伏滄桑,天下事再沒有什麼能讓他小心在意,而今發生的一切在他眼裡看來,就僅僅只剩下有興趣的和沒興趣的這兩種差別而已。

“在戰鬥,不,大概是在比武。”壯年男子凝神觀察了一會兒,答道。他目力極佳,即使是在這樣的大雪裡與對方相隔甚遠,也還能大致分辨出那一邊的人在做什麼,“大部分是圍觀的,只有兩個人在對打。”

“還是兩個小孩子呢。”馬車裡的將軍卻不知有什麼神通,沒有把任何一張簾子掀起來,竟能比外面的人看得更加仔細,聽他自信滿滿的聲音,還象是真的看清了而不是在瞎猜吹牛。不過顯然兩個少年的比武並不是可以讓他產生興趣的事情,“繞過去,禹雲家那一點點名堂可沒什麼好看的。”

“好的。”領頭的壯年男子顯然也是這個打算,正要帶隊離開,忽然馬車裡那聲音又道:“咦?等等。”

“怎麼了?”

“我想咱們還是停下來看看吧。”馬車裡的人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改變了主意,先前還頗不耐煩的聲音居然變得挺有興致:“那裡有個雛兒。”

“哦?”壯年男子會意,便也把目光向前方投去,其餘那六名隨從依舊一動不動,象是對車裡將軍的神通早就習以為常,他們整齊地守護在馬車左右,遠遠看去,倒更象是六座栩栩如生的騎兵雕塑。

如車上將軍所說,正在比試武藝的真是兩個少年。

兩人手持一色的銀槍,騎一色的白馬,穿一色的霜甲雪袍,甚至兩一招一式都極其相似,只有槍頭下面那一簇黑纓紅纓能將兩人區別開來。兩人都不過十五歲模樣,一身槍馬之術卻已經深具火候,只是由於兩個人所學槍術相似,激戰了許久,卻誰也佔不到更多便宜。

槍上綁紅纓的少年似乎有些不耐,找個機會搶出戰圈,輕鬆地策馬回頭,抬槍指向對手喊道:“柳蕭風!敢跟我比龍突牙麼!”

“臭小子!怕你不成!”柳蕭風勒馬退後幾步,揚鞭大喊:“禹雲嵐!你可別指望我手軟!”

禹雲世家的槍術放眼整個東陸也可進前三,這龍突牙便是他們絕妙槍術中的最後一式,凝聚了全部禹雲槍術的精髓,傳言內力卓絕者眨眼間便可刺出數十槍,牽動烈風之聲有如龍吟,乃是衝鋒陷陣的第一流招式,多少年來禹雲鐵騎縱橫中陸罕逢敵手,這最後一招絕對是功不可沒。

這時兩個少年要用這一招來決勝負,圍觀的二十餘名騎士臉上都露出了鄭重的神色——且不說場中兩個少年都武藝非凡,堪稱禹雲世家下一代的佼佼者,更重要的是兩個少年在禹雲世家中的地位都舉足重輕,誰都不能有什麼閃失——幾乎是不約而同地,他們向圈子邊上唯一一位白馬騎士看去。

白馬在草原上的三大騎兵家族中無一例外地一直都是高貴身份的象徵,只有家主一脈和立下顯赫戰功的人才有資格騎乘白馬,而眼下這個能夠有資格決定兩個白馬少年是否以性命相搏來分輸贏的人,自然就只能是禹雲世家當代的家主,禹雲笛修了。

只是短暫的沉默,禹雲笛修便緩慢而堅定地點了一下頭。

而幾乎在得到許可的同時,兩個少年一催跨下戰馬,以最快的速度相對方衝了過去!

禹雲嵐雙手持槍,槍尖似緩實急地在空中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然後他的整條長槍連同他的雙臂竟漸漸模糊起來!只有槍桿上那一簇紅纓化作漫天飛紅,向對手籠罩過去。

然而柳蕭風卻絲毫不亂,因為就在對手出招的同時,他槍上的黑纓也已化作一團黑霧,這一招同樣是——龍突牙。

激盪的槍風和濃重的殺氣掀起一路灰白色雪塵,也激起了圍觀騎士座下戰馬的鬥意,那些戰馬紛紛人立而起,想要往中間衝鋒過去,彷彿如果不這麼做,就難以壓抑內心深出湧起的那一絲血氣或恐懼。

騎士們還沒來得及收好戰馬,兩個少年已經猛烈地撞到了一起,僅僅是一剎那,強大的氣流激起漫天飛雪,自兩個少年身邊向四周爆發開來,而下一個瞬間,雪花中間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武器交擊聲。騎士們知道那並不是一次的碰撞有如此強烈,而是數十次的碰撞聲聚到了一起。不過在內心的驚訝和讚歎之餘,他們紛紛迫不及待地衝向雪霧中去,顯然比起這場比試的勝負,他們還是更關心兩個少年的安危。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