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道:“先生何處來,敢問大名?”
錢思玉道:“小生金陵錢思玉,書劍雲遊,昨日來至貴縣,聞得員外延師教館,故此前來一試。”
劉凱道:“豎子玩劣,先生可曾聞否?”
錢思玉道:“聞之。但又聽說公子聰明思敏,膂力過人,小生欲看看是不是可育之材。”
劉凱道:“不知束脩幾何?”
錢思玉道:“若能教得公子,員外可著情賞賜;若教不得公子,小生分文不收。”
劉凱道:“如此甚好。管家,請錢先生去書房歇息。”
錢思玉道:“且慢!小生還有未盡之言。”
劉凱道:“先生請講。”
錢思玉道:“天地君親師,師者,尊長也,是以拜師之禮不可苟且,員外須親自主持公子拜孔聖人,拜業師。這是其一。”
劉凱道:“理所當然。其二呢?”
錢思玉道:“師者,所以傳道授業解惑也,師之不同,傳道授業解惑之術不同,小生如何教授公子,員外不得干預。這是其二。”
劉凱道:“有理。其三呢?”
錢思玉道:“員外溺愛公子,眾所周知,因此塾師不敢登門。公子若行為越禮,小生處罰,員外不能護短。這是其三。”
劉凱道:“三事均依先生。豎子能得先生教誨,在下幸何如之。”隨即管家領錢思玉至書房歇息。
劉凱之子衝兒聽說父親又給請了個先生,徑自來到書房見錢思玉,問道:“你就是今天來的教書先生?”
錢思玉道:“正是錢某。你是衝兒?”
衝兒道:“你怎麼知道我是衝兒?”
錢思玉覺得這孩子倒也天真可愛,笑道:“本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知馬上馬下,奇門陣法,豈能不知你是衝兒?”
衝兒眨了眨眼,道:“吹牛!你知道我功夫麼?”
錢思玉道:“衝兒膂力過人,勇冠三軍,鄉里盡知,本人豈會不知?本人特來教你武功,將來沙場殺敵,好建功立業,榮宗耀祖!”
衝兒半信半疑道:“此話當真?”
錢思玉道:“不假!”
衝兒道:“教不教我百家姓、千字文?”
錢思玉道:“你願學就教,不願學就不教。”
衝兒手舞足蹈,叫道:“這下好了,這下好了!”蹦蹦跳跳地去了。
擇一個黃道吉日,劉凱在廳堂擺下香案與孔夫子牌位,喚衝兒來行拜師之禮。衝兒聽說今天要行拜師之禮,異常高興,似乎比過年還快活;劉凱不知書房對話之事,自以為孩子大了,懂事多了,看衝兒舉止,也暗自歡喜。
衝兒聽劉凱吩咐,在孔夫子牌位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其實他並不知牌位上是何許人也,只不過心裡高興,按父親所說的做罷了。接著又給錢思玉磕了三個頭,這一次他心裡明白,是真正在行禮拜師。
錢思玉受了禮,道:“衝兒可懂‘孝悌(音:剃)’二字?”
衝兒道:“不懂。”
錢思玉道:“今天是拜師之日,為師給你上的第一課,就是講解‘孝悌’。”用手指了指,道:“上沿所供牌位,就是孔聖人即孔夫子。夫子姓孔名丘,兩千年前春秋時魯國人,是塾師的鼻祖,這‘孝悌’二字就是夫子說的。他在《論語·學而》中說道:‘其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鮮矣。’‘孝’是說為人子者,應盡心奉養服從父母;‘悌’是說為人弟者,應順從兄長。”
錢思玉頓了頓,又道:“常言道:一日為師,如同父母。今日你既拜我為師,從今後應尊稱我為先生或老師,自稱學生或衝兒。另外,不許你再欺負鄉里的小孩,這兩條你可能做到?”
衝兒心想:只要你教我武功,就是十條八條我也能做到。應道:“先生,衝兒理會得。”
錢思玉道:“很好。今天的課就教到這裡,玩耍去吧。”劉凱夫婦在一旁看兒子循規蹈矩,相視點了點頭。
第二天絕早,衝兒至書房給錢先生請安。不一會兒,書僮送來點心,衝兒與先生共就早餐。而後錢思玉帶衝兒去後花園,在涼亭旁擇一塊平地,說道:“衝兒,你學過什麼武功,演試給為師看看。”
衝兒道:“好。”打了幾路拳,甚是得意。
錢思玉見只是幾路花拳,知道其父被他糾纏不過,耍幾路應付他的,遂道:“你這幾路花拳,同小孩打架可以,臨陣殺敵就不行了。”
衝兒努起小嘴道:“我不信!”
錢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