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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就幻想用愛情來彌補。這是受冷落、屈辱、遺棄的人最後一點財富。

常常,我們急功近利,把難以得到的愛情同不那麼難以得到的金錢之類的東西,等同起來,我們愈來愈一致地認為:一頓豐盛的晚餐比一隻盒飯,更具有情感上的價值。但吃多了山珍海味,我們又覺得胃功能下降,食慾不振,想回去面對一隻盒飯,哪怕是吃一口,卻業已難以下嚥。就這樣,奢侈的愛情就很容易在期待中變味。

愛情還很容易被視為羅曼蒂克。

其實,後者只是前者的一種形式。

我們認為:羅曼蒂克愛情的主要魅力和價值在於其過程而非目的。一個人如果深深愛慕眷念某位異性,又感到難以與之同性活動聯絡起來,他的愛情將會採取富有詩意和想象的形式。因此,羅曼蒂克愛情常常曇花一現,且令人失望。

一個人,不可能老是作著愛情的白日夢,生存的境況一下子湧了進來,承受現實的永遠是具體的人和具體的感情,愛情的被解構在所難免。拒絕被解構的愛情只有自毀。

大多數現代人深諳此中危險所在,要麼乾脆不談愛情,要麼自已先下手為強:當愛情一日產生,就急於要把它解決掉。

有的人透過幾次幽會,就把它解決掉了,而有的人則不,單是幽會不能解決問題的,那就必須透過婚姻。

但還有少數愛情“傻瓜”,總也不相信現代愛情自身已經沒有辦法自我圓滿、自我成就了,既在尋找著什麼,又在堅持著什麼。

“女人,總擁有一點夢幻的權利吧!”張紅的日記裡這樣寫道。

姐弟倆張紅從小生長在一個充滿父母之愛,同時又維持著堅實的紀律的家庭,既受到良好的教育,也培養出了自由發展的個性。

然而,一件事情的暴露對她產生的影響卻不容忽視,儘管事情本身與她無關,而來自於弟弟張濤探索自然的舉動——手淫。

高中即將畢業的寄宿生張紅,在一個週末回家,晚餐桌旁一家四口又可以共敘天倫。當大家都在自己習慣的位置坐好時,一向和藹而又嚴厲的父親,此時只有滿臉的陰鬱。張紅對面前的佳餚躍躍欲試,但心中模糊的不安又使之躊躇;母親似乎也跟她一樣有點兒迷惘,目光在丈夫和兒子之間來回遊動;而低著頭的張濤,面色蒼白,如同一尊說不清是在懺悔還是在祈禱的雕像。

“都怎麼啦,媽,好像菜裡沒放鹽似的?”張紅故作輕鬆地攤攤手。

父親悶聲不響地喝了一口“五糧液”,在他的帶動和影響下,張紅也小心翼翼地吃了起來,她不知道到底家裡發生了什麼事,誘人的晚餐吃得非常彆扭,毫無通常的美味可言,彷彿變成了一種十分抽象的形式。

晚上,她到弟弟的房間,探問後者與父親之間為什麼出現了一種秘而不宣的緊張。面對自己一向非常信任的姐姐,三緘其口的張濤,終於囁嚅道:“我……幹下了醜事……讓爸碰見了。我想永遠忘記它。”

“你到底幹下了什麼?我想爸會原諒你的,只要你自己坦誠地面對事實,別這樣一副天塌下來的樣子。”

“在爸面前,我抬不起頭來。”張濤說,“他什麼也沒說,可他的表情比罵我還令人難受。”

“說了半天,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張濤愣了一愣,生硬地說,“我手淫。現在,你鄙視我吧。”

張紅吃了一驚,臉熱了起來,一時不知說什麼好,回到自己的房間坐了一回,躺下後久久不能入睡。

一個男孩子手淫,在她看來,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骯髒的勾當,儘管弟弟才15歲。許多有關怎樣使青少年健康成長的報刊圖書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並提出了一些正確的意見和解決方法。現在,倒是這事實竟奇異地引起了她自己的羞恥之心,彷彿弟弟的手淫與自己有著一種神秘的聯絡,突然喚醒了她潛在的性意識。她不知道這是怎樣一種心理狀態,抑或所有的少女,在不懂事的女孩和太懂事的女人之間,對與性有關的東西會有一種天生的特殊的敏感,如同一個在冰面上行走的人,下意識裡惟恐自己隨時都會掉下去?

平生第一次,她失眠了。

第二天,張紅見到張濤,表面上也像父親那樣緊繃著臉兒,由於其內心的惶恐和羞愧,也因為共守一份秘密的臆想——只不過張濤不爭氣,他的秘密被別人窺破,而自己卻隱藏得很好。

張濤誤認為姐姐也像父親一樣瞧不起自己了,反而產生一種逆反心理,旦以驚人的直覺揣度,不置一辭的姐姐是否也像自己一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