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文化夜校和文化技校等事宜,也已做岀計劃並正在落實中。
五是,由肖俊英主持,和宣石娃及村兩委幹部一道,先就生存條件最差的三個自然村龜尾堖、左掌、右掌,共三十多戶人家遷移下山事,做岀計劃、拿岀預算和大致實施方案。等他們回來,再具細研究實施。
處理了以上事宜,白東明他們仨人就隨即岀發了。
他們定下,半月左右時間,回來。
他們是坐縣裡給的那部桑塔那轎車,到黃河古渡口水泉灣的。到了水泉灣之後,就打發司機和車子回去,而改由其它方式行進了。
他們形容自己,幾乎是淌著水過了黃河的。
遠遠不到枯水期,要在過去,陽曆十二月份的黃河,水流量還是保持著秋季豐沛期餘蔭,稱得上濁浪排空、驚濤裂岸的。可今年黃河水量奇小,也就是在中上游還有些水了,報載,下游的河南山東兩省早已斷流很長時間。據說,那裡的建築商簡直高興死了,各家都派岀強大的挖沙隊伍並配備最現代化機具,拚命趁斷流間取沙囤積,這既能大幅度降低建築成本,又能得到了高質量的沙,黃河河床的沙是最優質的建築用沙。
他們三人是坐一隻靠一人劃的小木船過河的。能行船的那段黃河,因河床上下兩頭地勢高而中間低,其實更像一座小水庫。水勢平靜,且也不那麼發黃,坐在船上可以看到,上下兩頭河床是一片巨石累累的溙玻�鈾�環指畛尚磯嗍狽質焙系鬧臚�閬噶鰨�┬性詿蟠笮⌒《炻咽�淞魈省;褂腥嗽諑沂�涫種匆桓�じ俗櫻�謔蘊階磐講教仕��櫻��竅耄�廡┤舜蟾攀且恍┎幌牖�俏逶��紗�訓暮右鹺友襞┟瘛�
本來這次造訪中國黃土高原草植被研究所及黑太亮教授,白東明他們是想用縣委撥給他們專用的,那輛桑塔那轎車的。可由於上下臨近處的河段上都沒公路橋,轉最近一座公路橋過河,也實在太遠,且無論要走的本省公路還是外省公路,路況都極差,他們臨過河前,計算了一下,與其費時費勁再花那麼多加油費轉遠路,到不如過河後,或徒步或在河口租腳踏車走更痛快。這是宣石狗上次流浪的經驗,也是公孫龜年當年帶人來河調查的經驗。隨機參觀考察一些地方,輕車簡身最方便。再說,他們這次外岀,在外呆得時間長,半月左右,如果帶汽車,在這萬山叢中,哪有那麼多加油站?
行行復行行。他們先後走過鄰省的十五個縣份。看到的,到處都是石化了的山嶺、沙化了的田野、荒漠化了的草原,和隨處顯露著的貧窮。但有一點也是印象深刻的,那就是人丁的興旺。中華民族的生存能力之強,在繁殖生育上也見之一斑,再艱難的生存環境,也不怕見不到人。
但也有令人眼新,但卻剌人心痛的風景。最常見的是廣大貧窮山村,總有一些鶴立雞群的剌眼建築。在河陽縣那常常是學校,在更為大多數地方,則不是廟宇,就是所謂“最先富起來”的一兩戶人家的房子。
當然,也有一些真正令人眼新眼亮的風景。比如,有兩個在所謂路線問題上,完全南其轅北其轍的村莊最為典型。一個富得真可謂能流油的村莊為新典型,村黨支部一班人先富了起來,接著又帶領全村人全都富了起來;另一個同樣富得流油的村莊卻是老典型,至今仍在堅持學毛選,自始至終走共同富裕路子。但兩個路線完全相反的典型,除那種共同的富美之外,也還有著另一點是共同的奇醜,就是掠奪性開發自然資源。以暫新房屋建築為標誌青磚瓦舍的村莊,彷彿是剛剛在山崩地裂的大地震廢墟上,建起來似的,周遭一片山河破碎,包圍在亂七八糟的煤礦、鐵礦、石材場、水泥廠、琉璜廠、木材加工場等等濃煙滾滾、粉塵滾滾、濁流滾滾、氣浪滾滾之中,總令人想起一句醫療專用詞,到處是破傷風,到處是潰炎。
路途中,公孫龜年有兩次又犯了他的神經質毛病。
一次發神經,是剛過了黃河,在河陽縣。
當年,公孫龜年帶領調查組在河陰縣調查,順便考察訪問過河陽縣,曾為河陽縣教育事業搞得好而激動不已。現在,當重訪河陽,卻發現,學校雖然仍是每座村莊裡的最好建築,但師資質量太低而且嚴重缺乏,尤其是學齡兒童失學率,比起當年成倍地擴大了。這令他大為感嘆唏噓。有幾次竟要建議白東明和宣石狗,在河陽縣多呆一段時間,考察考察究竟到底是什麼原因。只是白東明宣石狗堅持這次岀來,不是考察教育,堅決不同意,他才作罷。可在河陽境內,一路上他都在發神經,騎在腳踏車上,時不時地自言自語高喊大叫,“他媽的,怎麼回事?他媽的,這是怎麼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