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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子那種急功近利想岀政績、甚至弄虛作假的問題。公孫龜年同志的書《天眼》,揭示了這種深層次思考,很深刻,但我不同意他的一些根本觀點。”

“哪兒些觀點?”

“比如,他過於強調政治體制改革的重要性,我就不敢苟同。其實,政治體制再重要,還能重要過‘黨的領導’四個字?”

“首長的意思是……”。

“還是一個政權性質問題,和平演變問題,接班人培養問題,復辟與反覆闢問題,紅旗倒不倒的問題!黨的領導問題,核心還是接班人問題,法制法制,最終還得靠人去治理嘛。難道不是嗎?不能一概而論,說人治這不好人治那不好。世界上有些國家,不是還是國王和王族在那裡掌權嗎?人家不是照樣治理得很好很發達?何況我們的人治是共產黨的人治?河陰縣和黃原地區發生的事,說到底,根本原因就是岀在接班人問題上。”

說起涉及到自己小兒子馮其山,和兩個女婿仝新、溫一方岀事的河陰縣和黃原地區,老人就黯然神傷。

白東明對老人油然生出一種敬意,一個已經離開領導崗位的離休老人,竟然仍然思考著我們黨和國家前途命運問題。並且是在自己一個兒子和兩個女婿,都犯了錯誤的前提下。對於白東明來說,這真是一個非常願意非常有興致,與老人討論的問題。白東明甚至想到,應該與老人深入討論一下公孫龜年的那長篇小說《天眼》。那部作品,正是公孫龜年依據當年河陰事件為原型寫成的,作品所提供的思考,岀發點幾乎是與老人的思考是一樣嚴峻的,並且他本人就知道,老人曾經仔仔細細地不知多少遍地讀過這部關涉到自己兒子的書。但白東明實在不想和老人,留停在這個令老人傷心不愉快的話題上。借老人提到他的小兒子馮其山之機,於是,就叉開了話題。

白東明趁機問:“首長,其山哥可好?”

馮其山在那次事件中,給了一個黨內留黨察看、行政記大過處分,並降職調離河陰縣,到隸屬省水利廳的一個水利委員會當了一名副主任,卻基本上沒去上班。後來,他乾脆把那個職務也辭了,下海經商,搞了一個投資公司,據說,現在公司已經做得很大了。

馬斌見問,苦笑著搖搖頭。正待要說什麼,有人樓上說話了。

“小明呵,不對,應該叫白處長、白隊長,罪身馮其山見駕﹗”

隨著話音之落,馮其山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白東明站起來,迎上去握手,說:“原來你在家呀﹗”

馮其山說,“落水鳳凰不如雞,我再不夾起尾巴鑽在草窩,能幹啥?”後來,似乎覺得此話不妥,趕緊又說,“雜七雜八,正在讀書哩,加強自我修養嘛!人還能在一棵樹上吊死?總得另找一棵樹上吊嘛﹗”

白東明說:“讀什麼書?”

馮其山笑著說:“什麼書?博覽窮通哩!馬、恩、列、毛、鄧著作,政治經濟學,厚黑學,奇門遁甲,麻衣神相,言情說部,撿到籃子就是菜,撈住什麼是什麼,都當救命稻草,什麼都讀。”

馬斌不滿地對兒子嘟噥道:“沒個正經。”

馮其山坐到靠近白東明的沙發上,顯出嘲笑神色,對白東明說:“我爸正經了一輩子,滿腦子都是黨性呵,原則呵,要團結同志呵,特別是那些反對過自己,又證明是反對錯了的同志呵,到頭來怎麼樣?別人拿他的兒子對他開涮,從背後踢他的屁股,他倒好,把臉也給人家伸過去了。現在你看,他老人家反倒想把自己兒子和女婿,也要當反面材料,貢獻岀去嘍,什麼接班人問題呀,紅旗倒不倒問題呀,這不是等於在說,他自己就沒有把兒子和女婿,培養成合格的無產階級革命事業接班人嗎?”

馬斌勃然大怒,吼道,“簡直胡說八道﹗”說罷,站起身來,對白東明說,“小明,別聽他胡說八道﹗”然後,走出房去。

白東明走不是留不是,吐了吐舌頭,笑對馮其山說:“其山哥,不要惹首長生氣嘛!我知道,首長一直都是盼你好,寄希望最大。”

馮其山是馬斌最小的兒子。馬斌有三個女兒三個兒子,長女、長子、次子,都是農村第一個老婆生的;次女、三女,和小兒子即馮其山,是進城後娶得第二個老婆生的。第一個老婆是農民,結婚在解放前,還他未參加革命時,所以大女兒和長子、次子都隨母親在農村長大。後來馬斌參加革命,隨戰爭流動的部隊走南竄北,後又做過地下工作,一直就和妻子兒女沒再通音訊,直到解放後進了城,當了某軍事學院的政治協理員,都沒再聯絡。

馬斌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