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疼,你都要挺住,我不管心裡面有多苦,也要忍著,好不好?”
耳邊傳來重重的鼾聲,舒晨睡著了。
舒暢微笑地看看他,輕輕地下了床,替他掖好被角。舒晨怕黑,她給他留了一盞淺淺的小壁燈,這才走了出來。
爸爸出診回來了,在院中聽媽媽興奮地說楊帆怎樣怎樣的通情達禮,他家唱唱真是沒看走眼。
她聽得心中澀澀的,自嘲地傾傾嘴角,轉身進了自已的房間。
洗了澡,拍上爽膚水,然後開啟筆記本,想看看《落日悲歌》的書稿。舒暢並不是讀新聞的科班出身,她大學學的是水利工程設計,陰差陽錯做了個法治記者。這三年,摸爬滾打,好不容易才在報社站住了腳。她在省內得過二次新聞獎,在全國得過一次。一個記者,能出本書,也是對自已的一種證明,她格外珍惜這次機會。
書稿共分二十章,每一章一個案例,目前寫好了十八章,還有兩章就能完稿,採訪的犯人也和勞改農場預約好了,明天去過後,就可以準備完稿。
這書出了,將有一大筆的稿費,在這個時候,等於是雪中送炭。
舒晨的醫藥費差不多湊齊了,有舒暢的嫁資,也有家中的積蓄,親戚們借了些,舒祖康又用房子抵押借了點。
舒暢現在不擔心錢,她擔心手術後,舒晨會出現排斥反應。
還有楊帆,就這樣讓兩人的感情畫上句號,想著,舒暢心中就一陣陣地疼。
不分手,又能如何?
舒暢直直地看著面前的筆記本,再也無心把書看下去了。
又想到剛才爸媽的談話,她咬了咬唇,仰起頭,做了個深呼吸,拿起一邊的手機。
她直接按了重撥鍵,手機螢幕上跳出兩個字――老公,一圈圈電波,象蝴蝶似的圍著這兩個字向外擴散著。
許久,電話才接通,先躍入耳中的是宛若流水般的鋼琴聲。
“唱唱,你改變想法了?”楊帆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質疑。
舒暢握著手機的手臂顫了顫,“楊帆,對不起……”
“呵,”楊帆不知是冷笑,還是嘲笑,嗓音很刺耳,“你晚上十一點給我打電話,就為了一句對不起?我們之間,一句對不起就能抹去了嗎?唱唱,你讓我心寒。”
淚,慢慢又湧滿了眼眶。
她對他的愛沒有一點背離,可是他們卻越來越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