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沒人家的天賦,學不象的。”
“謝霖,《南方日報》和咱們晚報平分江山,她怎麼捨得下羊城那花花世界來濱江小城的?真是重金招聘?”舒暢不太相信,談小可與自已一樣大,再怎麼修練,也沒到成仙的火候。
“具體情況還在探索之中,反正是有些來頭。她是跑文藝這條線,忙的是明星們見不得人的事,只要敢惡俗,好混。”謝霖不屑地撇嘴。
“哦!”
手機火警般地叫起來,把舒暢嚇了一跳。
楊帆家中的座機號。
舒暢嘆了口氣,對謝霖擺擺手,拿著手機避到樓梯口去接。
舒暢出了家門,就命令自已忽視正在發生的事,把一顆心放在工作中,催眠自已什麼都沒發生,天下安好。
十足的駝鳥心態,舒暢自嘲。
“舒暢,在上班嗎?”羅玉琴問道。
“是的,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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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玉琴停滯了下,“你……和楊帆把手續辦了沒有?”
“還沒有呢!”舒暢盡力保持語氣的平靜。
“楊帆心腸軟,念著以前的情份,開不了這口。舒暢,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你考慮下我家的情況,麻煩你主動約下楊帆吧!手續一天不辦,楊帆就不肯與其他女孩子見面。”羅玉琴講得很客氣。
舒暢淺淺地笑了,“知道了,阿姨,我這就給楊帆打電話。”
“好!
舒暢懶懶地倚在牆壁上,仰起頭,拼命眨著眼,把眼眶中漫出來的溼意眨回去。
羅玉琴已經準備為楊帆張羅新人了,她這舊人還擋著,真不識時務。
一雙手,十隻手指,不住地顫抖。
她給楊帆打電話。
“什麼事,我正在開會?”楊帆的聲音壓得很低。
“等你開會結束再說吧!”楊帆好不容易升到人才市場的副處長,很是謹慎。
“我離主席臺遠,你說!”
“今天下午,如果你抽得出時間,我們去民政局辦下離婚手續。”
“知道了,”楊帆的聲音一下冷如寒冰,“如果你很著急,下週一,這兩天有個人才招聘會,我抽不出時間。”
“好的,週一見。”
“唱唱,你對我一點留戀都沒有?”楊帆突然問道。
“這個問題沒有深研究的必要,我該上班了。”舒暢硬著心腸掛上了電話,漠然地走回辦公室。
談小可去洗手間,兩人碰上。
“舒姐,你不舒服嗎,臉色好難看?”她關心地問。
舒暢疲憊摸摸臉,“我挺好的,可能是累了。”
“那你快回家休息去!”
舒暢笑笑。
做記者的好處就是不必坐班,今天沒有采訪任務,她去醫院看看舒晨,再把奇瑞開回來。
坐上公車,經過一處正在建築的小區,遇到紅燈,車停下,舒暢看著窗外,苦澀地閉了下眼。
他們的新房就在這個小區內,準確地講,是楊帆的新房了。他們約定用米黃|色的牆漆,原木傢俱,佈置一個小書房給舒暢,陽臺上放兩把躺椅,客廳裡掛一個四十七寸的電視,窗簾用紫色的,裡面襯白色的紗……
綠燈亮了,公車顛簸地向前駛去。
舒暢收回目光,唇緊緊抿著。
舒晨剛剛去了趟洗手間,幾步路,走得直氣喘,還要於芬扶著。他看到舒暢,眉開眼笑。
“我是晨晨,她是唱唱。”他拉著舒暢的手,對小護士說。
小護士咯咯地笑,逗他,“唱唱是你什麼人呀?”
“唱唱是妹妹。”舒晨認真地回答,寬大的病號服一甩一甩的。
於芬拉了下舒暢的衣袖,讓她出來。
“咱們預繳的錢快完了,醫院催再繳點。”於芬說。
“這麼快?”舒暢記得辦住院手續時,繳了兩萬呢!
“到了醫院,你的錢成了醫療費,就跟自來水似的嘩嘩地流。這裡的哪一項不要錢啊,我和你爸商量,想把晨晨接回家裡,這腎源有引子沒引子的,住在這裡何時是個頭呀!等腎源到了,咱們再過來。”
“媽,不行,在醫院有個事,醫生能過來。我要上班,如果回家,發生個什麼事,你們沒辦法的。”
於芬無力地嘆氣,“可是哪來那麼多錢呢?做手術和腎源的錢好不容易湊齊了,再這樣有完沒完的,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