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部分

間客人們免不了要問我們的來歷,對此我們早有準備,傅天鈞用標準的北方話告訴他們,他和洪春雷以及三個臺灣人,分別來自河南湖廣等地,因為躲避流寇,所以舉家搬遷來此投靠我這個親戚。

至於我,我一口流利的本地話,當然就是本地人。只是我這個本地人很不地道,如果他們稍微動動腦筋,注意觀察,就會發現我這個本地人乃是外星降落的孤家寡人。我在本地沒有三親四戚,也沒有親朋好友。為了彌補這個破綻,我又另外準備了一套說辭,那就是,我以前跟他們一樣也住湖廣,只是最近剛搬回來的。

不過,即使如此,我們的破綻還是太多,比方說我們幾個老大每個都是年紀輕輕,而且又沒有家眷,這還不算,最要命的是我們那些手下,一個個凶神惡煞,不少人臉上還帶有刀傷箭痕,一看就不是好人。

好在我們都談吐文雅,尤其洪春雷秀色可餐,一發現不對就施展魅力轉移話題。開始大家還繃著臉裝聖人,架不住洪春雷言笑晏晏,四處賣弄風情,除了鮑君恩,其他幾個小子立刻就現了原形。洪春雷嘻笑怒罵,三秀才唯唯喏喏,簡直比狗還聽指揮。

我見鮑君恩臉色有些不善,知道這世上真的有所謂正人君子,這種人一般不能得罪,就沒話找話問他興趣愛好,鮑君恩的回答很簡單:“餘所好者,琴棋書畫而已。”

琴應該是古琴,這玩意難度太大,從來沒有玩過。書畫倒是一脈相承,不過要論對書畫的造詣與心得,我跟他的差距無異火星之於水星。唯一可聊的只有圍棋。想當年,小弟我年幼的時候,被老爸苦逼著學圍棋,漫漫七年,記譜三千,從業餘十級上升到業餘五段,再到專業二段,如果不是老爸突然去世,也許小弟我可以在棋壇上大放異彩。

說練就練,我立刻跟鮑君恩來了一盤。鮑君恩的棋力應該不錯,不過,這時代的圍棋跟我們那時不一樣,居然不興貼目,輸贏論子算,這樣黑棋就很佔便宜。我執黑連贏他三盤,接著換白棋,輸一盤,贏一盤。剛開始只是我們兩人下,後來三個秀才全圍了過來,等到我執黑讓三子再勝鮑君恩,所有人看我的眼光都帶著崇敬。

“想不到李公子竟然是弈林高手,”徐春感嘆地說,“鮑年兄師承京師白夫子,自回川東,三年間所向披靡,如今總算遇上敵手了!”

什麼,就這種棋也能稱霸川東,那我豈不是川東棋王?

見我不相信,徐春又介紹鮑君恩的家世背景。原來鮑君恩的老爹以前在北京當戶部侍郎,三年前退休回家。鮑君恩以前跟著老爹在北京唸書,他的棋藝本是家傳,又拜京師著名圍棋高手白某人學棋,狠學了些妙招殺著,回到家鄉,一時殺遍桑梓無敵手。

幾盤棋勾起了我對童年的回憶,而鮑君恩也因連續的慘敗敵愾之心大起。整整兩天,我跟鮑君恩躲在茅屋裡下棋。另外三個秀才也留了下來。當然,他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們的目標是洪春雷。

只是洪春雷乃是來自現代的都市女孩,現代男人為了討好女人什麼賤招都敢使,幾個古人拙劣的表演哪能入她的法眼?開始還有點興趣,沒過多久就玩膩了,她跟我說:“你最好讓這些傢伙快快滾蛋,寨子的糧食又要完了,他們又不是我老子,我幹嘛養這些白吃飯的啊!”

洪春雷說這話自然有她道理。四個秀才倒也罷了,他們的隨從特能吃,幾天吃下來,我們的廚房已經空了一大塊。當家才知柴米貴,洪春雷以女性身份掌管溫泉寨諸多實權,我們的吃飯穿衣,全是她一手操辦,眼看自己的財產天天縮水,她當然肉疼。

聽到洪春雷抱怨,王二猴陰陰的獻上一計:“這幾個秀才看起來都是有錢人家子弟,不如扣下來當肉票,叫他們家裡拿錢來贖,不拿就撕票!”

王二猴跟蔡胡,自從被洪春雷收服,就成了洪春雷身邊的哼哈二將,尤其是王二猴,成天跟著洪春雷進進出出,簡直就象洪春雷豢養的一條狗。

王二猴的提議當然不可能被採納,不過這些人老賴在溫泉寨也不是辦法,消耗糧食不說,關鍵在於不好當他們的面進行軍訓。為了打發他們上路,洪春雷安排我去趟重慶城,美其名曰採買物品,實際上是調虎離山,釜底抽薪。

這是我首次回到闊別多日的家鄉。

來到這個時代幾個月了,因為頭髮太短的緣故,一直只在郊區活動,不敢到城裡去現眼。現在我的頭髮仍然不夠扎辮子,不過盤起一個髮髻,戴上一頂紗帽,再配上一身質地不錯的長衫,倒也象個濁世翩翩佳公子。

從溫泉寨一路向北,來到長江邊,蜿蜒起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