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之後,李景證來到思明殿前藉故巡查。雖然李景證那日與燕珂在府內幽會之後,整日魂不守舍,但他可沒忘了燕珂那晚交代的事情,打探李景程與李景奕住在宮內何處,如今身體如何。
他已經打著巡查的名義搜遍了整座皇宮,只有每次來到思明殿時會被守在院中的劉公公以各種理由搪塞過去,不得機會進入,所以他斷定二人必是住在此處。今日再來他可是做了充足的準備,因為皇宮之中除去禁軍守衛任何人不得攜帶兵器,偷藏兵器刀甲有傷人的隱患,在皇宮之中可是重罪,於是李景證先是讓人謊報丟失了刀甲,而後押著假冒失職的官兵於宮中四處搜尋,最後來到思明殿門前。
門外眾人的吵鬧,驚動了院內的劉公公,他手持拂塵輕開院門正瞅見李景證帶著幾名侍衛捆綁押解著一人立在門外。
“呦,漢王爺,今兒這是又怎麼了,這怎麼還捆著一位呢?”,劉公公聲音尖細刺耳,身形矮小佝僂,一邊說著一邊側過身從門縫裡鑽出來。
李景證見他出來,指著被捆住的那人疾言厲色道:“還不是這個狗東西昨夜在宮中巡查,大意丟了刀甲,又不知被誰拾去,我這才押著他滿宮尋找!”
“呦,在宮中丟了刀甲這可是重罪啊,怎麼能這般大意,這樣吧,我也喚來我那些個小崽子們,隨著漢王爺一起去尋!”,劉公公迎合著李景證說著,而後轉身正準備安排人再喚來些宮中太監幫著去尋,李景證卻打斷著說道:“哎,不勞公公費心,我們已經四下尋過,都未找見,所以就剩此處還未看過,可能是思明殿內下人無意間撿到收拾了起來,還望公公能讓我等進去喚來眾人詢問,儘快找回遺失的刀甲,也好護衛聖上安全。”
李景證說到一半之時,劉公公聽明白了李景證話面上的意思,就是為了進來思明殿一趟,那其中深意也就不言而喻。伴君如伴虎,劉公公能這麼多年深得信任陪在李申身邊,心中自有溝壑,腹內亦有乾坤。只見他不慌不忙認真聽完李景證之言,轉而呵呵笑道:“哈哈哈,漢王果真是盡職盡責,時刻為聖上憂心。但還望王爺稍等片刻,容老奴先入殿稟報一聲。”,劉公公說完就欲轉身入院,李景證可按捺不住了,當即問道:“與誰稟報?”
“當然是向聖上稟報啊,王爺,前幾日聖上稍感勞累未曾出來後宮,這才幾日不見聖駕,王爺怎麼還這樣問了,哈哈哈,老奴開個玩笑,王爺切莫當真,我這就去報,您稍後。”,劉公公說完也不給李景證考慮的時間,便又從門縫裡鑽了回去。留下門外的李景證惶惶不安。十幾日前聖上臥病在床,曾召見過他,下旨讓他嚴守宮門,除去旨意外的三人,再不許其他任何人進宮也不許任何人打擾。知道聖體難安,他這才敢避開聖上所在宮殿,在宮中四下搜尋李景程與李景奕的下落,可今日照劉公公所說,聖上居然在思明殿,這倒叫他脊背發涼手心冒汗。
片刻之後,院內傳出劉公公由遠及近地笑聲,隨後院門大開,劉公公手持拂塵輕盈走出,身後跟著十幾位宮女太監也隨他走來。劉公公笑盈盈地說道:“漢王爺,我已經稟報了皇上,皇上正與太子對弈呢,聖心正悅也沒過多追責,讓您盡心搜查便是,但是棋意也濃,我們不便打擾,這不,我就把院內所有的下人都喊出來了,等您問話呢。”,劉公公說完一擺手,身後眾人紛紛上前跪倒在李景證兩側。
李景證無法求證劉公公所言虛實,即便他知道聖體難安極有可能根本並不在殿內,可他不敢賭劉公公是否假傳聖意故弄玄虛,但他帶人來了此處剛剛已成僵局,卻被劉公公輕易便給解了,他也只好借坡下驢假模假樣地問詢了十幾名宮女太監無果之後,恭敬地向劉公公說道:“勞煩劉公公了,可能遺失在了別處還未被人拾撿到,雖然聖上仁慈不予追究,但我們還是要盡心盡力辦好差事,我們再去別處尋一尋吧!”
見李景證不再糾纏,劉公公也心領神會,當即一擺拂塵收入懷中,躬身回道:“王爺客氣,那老奴恭送王爺。”
李景證喚著眾侍衛轉身便離開了後宮。劉公公在他身後依舊滿臉堆笑,擺擺手招呼跪在地上的十幾人站起身來隨他走回院內,輕輕地關上了院門。
劉公公老奸巨猾,略施小計便擋住了李景證。但此番前來,李景證雖未進殿檢視,至少確定了太子住在此處,雖然劉公公自始至終未談及二皇子,這倒也讓李景證咂摸出此地無銀三百兩地意味,於是他趕緊將此訊息寫進書信,派人傳到了太尉府。
“思明殿內下棋?”,燕林凱府內書房燕珂手拿李景證傳來的密信喃喃發問道,“難道當今聖上果真痊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