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了方才那麼一出,再回過神,天色也全黑了下來。
魏巍見時間差不多了,將電影膠片交給了放映員,和白胭一起往位子上走。
只是今晚播放的是外國電影,噱頭十足,幾乎是半個軍區的年輕人都跑來了。
不單單是普通隊員,還有不少像是孟鶴川與陸寄禮這樣肩上有銜計程車官。
一時間前排的位子幾乎都坐滿了。
白胭看了一圈,將最後一個位子留給了魏巍。
陸寄禮方才同二隊的隊長打賭贏了才換來了第一排的位子,連屁股都捨不得抬起。
他奮力朝著白胭喊,“我也沒看到阿川,他是不是去找位子了?阿胭妹妹你找找他,別一個人落單了坐。”
白胭嘴上含糊著應著,根本沒將陸寄禮的話放在心上。
在上輩子,看電影可以說是她最喜歡的消遣方式。
加上一直是母胎單身,白胭不用出差的週末,基本上都是一個人泡在電影院裡看電影。
無人打擾才最快樂。
所以和誰坐,有沒有人陪坐,她根本不在乎。
正找著位子,螢幕上突然出現了亮光,電影的前奏開始了。
白胭不想錯過開頭片段,就著微弱的光,剛好看見第五排的中間還有一個空位。
她弓著身往那裡走。
“不好意思,讓讓。”
座位在靠近內側的邊緣,白胭繞錯了方向,一路都在為打擾到別人而抱歉。
眼前又出現一雙穿著綠色制服的長腿。
白胭蹭著男人膝蓋上的布料,脫口而出,“對不起,麻煩讓一讓,謝謝。”
一句話說得像是在唸經,毫無真誠可言。
說完就抬腿,準備等眼前的人收起長腿,方便她走過去。
可沒想到眼前那雙腿的主人,紋絲不動。
白胭收不住自己的腳,在慣性下,直接被絆倒。
雖然是故意的,有了心理準備。
但在那柔若無骨的身體往自己身上倒下的時候,孟鶴川還是輕輕嘖了一下。
心絃上好像繃了一條線,被人輕輕撥動。
小腹更像是被燙了一下,讓他忍不住收縮。
白胭頭朝下,心有餘悸地趴在他的膝上,而她的腰上此刻正繞著一隻手。
在意識到自己胸前二兩肉此時此刻正壓著他,白胭如閃電般爬起來。
臉色燒得微微發紅。
孟鶴川是不是故意不讓開,就等著讓她栽倒下來的?
難道他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白胭越想越生氣,腳上也用了勁,用力想頂開他的阻擋,“孟總工,讓個路”。
孟鶴川還是紋絲不動,置若罔聞。
白胭錯愕。
中午在陸振華小院吃飯的時候,他的狀態還行。
見了父母,還陪著母親一起過了生日。
白胭更是被他揪著配合演了一出避開安綺的戲碼,中間沒有任何令人不快的事發生。
那他幹嘛板著一張黑臉,像個活閻王?
“同志,你坐不坐下?”
電影開始了,白胭一直立在原地,當然擋住了螢幕。
後頭的人認不出她,不耐煩地開口問,“不看的話就讓開,別擋我們的視線啊!”
白胭只好耐住脾氣,又說了一遍,“孟總工,借過一下。”
孟鶴川掀眼皮,悠悠地看了她一樣。
眼裡帶著兩人初見時的警惕。
白胭心裡咯噔一聲,從陸振華替自己的身份調查背書之後,孟鶴川雖對她時不時還有耳提面命的警告,希望她能夠珍惜這次機會,好好完成大隊的翻譯任務。
但他同時對白胭的態度也慢慢鬆懈下來。
從開始的警惕狀態到現在也算相互握過手,希望她能夠一起為飛機制造做出貢獻。
甚至在中午還拉著白胭去擋了孟夫人想要撮合安綺的心思。
怎麼在這瞬間又好像變回了在金陵火車上對自己十分提防的狀態了?
“你——”
白胭想問他這是什麼情況,不料身後見多次提醒她還不坐下,口氣變得不耐煩了,“前面的女同志,你快坐下來,別擋著電影了!你再不坐下,我就喊糾察員了啊!”
聞言,白胭也急了,口氣裡有些嗔怪:“你讓不讓?不讓我走了!”
說完還真有要倒退出去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