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罷了,哪能事事都如意。”
“秦公子這才是謙虛。”衛宴一改往日輕狂,此刻與他談笑,竟有幾分深不見底地試探,“我欲求自由身,公子可有沒有法子?若我安然逃脫,日後但有一分能幫上公子的,公子但說無妨。”
秦詔微微一笑,“金銀珠寶。”
衛宴嗤嗤笑出聲來,“你竟只想要這個?不像公子的作風。若只是金銀珠寶,這才好說,我家別的沒有,就是錠子多。”
秦詔道,“不止金銀珠寶,我想跟你做個交易,借一筆銀兩,如何?”
“借錢不必,若你助我脫身,我白送你。”
“此事非同尋常,恐怕要餘家‘傾家蕩產’,才能幫上忙。”
衛宴心裡一驚,敏銳的察覺出端倪,但她卻只是含著笑,並不答話,身子竟也不自覺往後退了兩分,似乎要逃出面前人設下的這個危險圈套。
“不必擔心,若你不肯,我不會強求。”秦詔不徐不疾道,“只是,自由身和銀兩,孰輕孰重,你比我清楚。再有,這筆銀兩既然是借的,那必定是要還你。”
衛宴避重就輕,笑道,“我怎知你,信譽幾何?若是他日不還,給強盜打了牙祭,我又到何處說理兒去?”
秦詔輕笑片刻,才道,“不急,慢慢想。”他回眸盯住人,忽然換了稱呼,“衛姐兒是聰明人,知道怎麼做買賣最划算。”
說罷,他便起身,“時辰不早了,今日叨擾甚久,詔便先告辭了。”
“慢著。”
秦詔頓在門口,回過頭來。
“若是成交,你敢保證,我餘家上下老小安全?”
秦詔半張臉隱在燈影朦朧裡,那話音沉的令人害怕,口氣卻堅定無疑:“衛姐兒若助我,餘家上下,必定安然無虞、此生坐享富貴榮華。”
“秦詔,我信你一次。”衛宴輕笑,“這燕王,我必不嫁。再有,你可知……富甲天下的季家?”
秦詔微怔,“若說不知,那才是騙人的。天下未有一粒銅板,不從季三江手裡過一遍。季三江之子,季肆,更是有名的經商奇才……”
話沒說完,冷不丁的被衛宴截住,“那是我未婚夫。”
“……”
“誰?”
“季肆,我未婚夫。”
秦詔打量著被光影照耀的明豔姿容,再有魄力過人的氣度心胸,聰慧之甚,與這季肆,豈不正是郎才女貌,頂頂般配的一對兒!
半晌,秦詔微微勾唇,“甚好。所謂君子有成人之美,縱是為這良緣一樁,我也必不能讓你嫁給父王。”
聽見“父王”那兩個字兒,衛宴又笑了,“正是。”
少年之間,不受年齡拘礙,反倒心有靈犀。似天真,似莫名的默契與信任。雙方對視一晌,似在眼底尋到了對方的答案,而後笑著錯開了。
直至將來,四海五州傾覆如巢,衛宴才知,此刻定下的,竟是筆改換天地的買賣!
然而,秦詔並沒有再多說。他只是謹慎撥開門,左右環顧一圈,發覺無有侍衛走動,這才敢迎著暗色走出殿門去。
好巧不巧,才走出殿門沒多久,忽聽得一聲威嚇:
“什麼人!”
衛宴心中一緊!
若是被人發現,她與秦詔必脫不開關係。以燕王那等敏銳的心思,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