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在陽臺那裡，拿到了自己的新手機，並且背下了岑盡白的電話號碼。

她從枕頭下面拿出從自己手機中扣出的電話卡，安裝到新手機上，登上自己的微訊號，看到微信裡有幾個聯絡人發來資訊，最上面的那個是“明成與”。

舒顏眸光閃了一下，繼而點開那個對話方塊：

【舒顏，我成功保研楠溪大學了。】

【菲意讓我跟你說一聲抱歉，這件事確實是誰也沒想到的。】

以上兩條訊息是一年多以前發的了，那時候舒顏就沒想回。

【hello，在嗎？】

【可以見一面嗎？看你什麼時候有時間，菲意不會去的，我一個人。】

最新的訊息，是三天前發的。

舒顏將心中那串號碼輸入，點選搜尋，出來一個頭像是藍色大海、暱稱是一個點的名片，她點選傳送驗證申請，備註“岑盡白”。

然後又切回明成與的對話方塊,回了一句：

【好啊，明天見。】

舒顏發完這句話時，發現岑盡白已經同意了好友申請，沒有主動去打招呼，按照他說的手機價格將錢轉過去，然後將某購物軟體下載回來，發給了岑盡白兩張圖片。

【哪件好看？】

那邊是過了兩分鐘才回復，只有一個數字。

【2】

但是上方仍舊在顯示正在輸入中，一會兒有一會兒沒有的，對方也沒有再發過來什麼資訊，舒顏不知道他還想說什麼，催他把錢收了。

轉賬被成功接收後，舒顏從櫃子裡拿出那件前幾天網上購物買的羽絨服，黃色的韓版長款，設計簡單。

她心想，又選黃色，他很喜歡黃色嗎？

*

晚上十一點，舒芸準時將手機送到舒顏手上。

自從舒顏將手機裡的微信刪除之後，她就感覺到舒芸並不像以前那樣時不時偷看一下她的手機了，所以她敢大膽在自己枕頭下面放一部新手機，而舒芸也並沒有察覺舒顏的手機已經沒有了電話卡。

舒芸將手機放在床頭櫃之後，囑咐正在書桌前的舒芸：“早點休息。”

舒顏叫住準備走的舒芸：“媽。”

舒芸回頭，問：“怎麼了？”

“我明天想去市圖書館借點書。”

“媽去給你借。”

舒芸站在頂光處，臉的上下一明一暗，白色的眼珠異常突出。

舒顏忽然想起有一年過年，外面的小朋友都在放煙花，她偷偷溜出去，回來時舒芸站在門口，陰沉著一張臉，抱著胸看她，後又溫柔地笑著問她：“煙花好看嗎？”

記憶中的舒芸與此刻重合，那時她心驚膽戰，知道接下來面對的細細的柳條，如今卻只是安撫心中的陰影，對著舒芸反問：“我想自己去，你知道怎麼在圖書館找書嗎？”

舒芸顯然被這句話問住，她小學畢業就被父母送到廠子裡打工，她沒去過什麼圖書館。

*

第二天一早，舒顏睜開眼，從枕頭下拿出自己的新手機。

岑盡白：【那本書你要來拿嗎？】

舒顏回：【不了，我自己去借就好，順便去約會。】

八點四十，舒顏在鏡子前看著摘下眼鏡的自己，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黃色羽絨服，出門。

八點四十五，岑盡白開著一輛黑色卡宴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