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床榻上,究竟是誰的妻才對!
清醒狀態下,卿言第一次被容寂用這樣的姿勢抱著,她全身僵硬。
周身都能感知到他的存在,屬於他的氣息盡數佔領她的所有,即便他們有過多次更親密羞恥的接觸,都不及相擁而眠讓她更不適。
她連閨中蜜友都鮮少有,母親仙逝她還不滿三歲,跟人同床她幾乎沒有體會過,她能想到的跟人同床的經歷,竟只有容寂。
“睡不著?”容寂下巴放在她的發頂,清楚的感受到她身體的僵硬。
“大人能放開我嗎?”此刻她對他沒有利用價值,他也不需要在她身上尋找慰藉,這麼抱著她沒有任何意義。
容寂用行動告訴她不能。
他保持著這個姿勢,閉目,呼吸放緩。
他強勢要用最短的時間成為她最熟悉的男人,他要她熟悉他更勝過桓晏,勝過任何人。
卿言睜著眼,更漏聲長,她不知幾時才睡著。
容寂半夜被她的呼喚聲吵醒,她陷入夢魘,口中一遍遍喊著“爹爹”。
她全身都在發抖,容寂將她從懷中撈上來,藉著屋內透進的微弱光線看到她額頭上細細密密的冷汗。
卿相死後,她一定不止一次夜裡做噩夢。
容寂扣在她肩上的大手收緊,給她無聲的安撫。
*
卿言後半夜才平穩睡過去,沉睡沒多久就被人推醒,睜眼外面天還沒亮。
“起來隨本官去官署。”容寂體力充沛,熟練早起,長腿履地。
卿言人還迷迷糊糊,不確定他話裡的意思。
“官員出門可以帶婢女小廝隨行,你是本官的貼身婢女,往後本官去哪兒,你都要跟隨,聽懂了嗎?”容寂回過頭,見她緩緩從被中坐起,長髮披了滿肩,臉上還帶著睏意的懵懂,是他沒見過的嬌憨之態。
這樣的表情,大概只有在她不設防備的情況下才能自然流露出。
聽到這句,卿言的睏意被全部打散。
他要她跟隨,便是沒打算再藏著她,要將她暴露在上京所有人的目光之下。
很快,全上京的人都會知道,昔日的宰相之女,如今淪為了一個賤籍奴婢。